木朝生顿时后脊僵直,冷汗直冒,下意识抬手抓了面前人的衣袖,磕磕绊绊道:“对,对不起。”
季萧未又咳了一会儿,嗓音沙哑,倒是没生气,只嫌弃道:“警惕性太差,难怪总被人欺辱。”
木朝生敢怒不敢言,憋了半晌才憋出一个“哦”。
他那一脑袋似乎真给人撞得有些不行了,季萧未又掩唇咳起来,身边跟着的小侍卫从锦袋里取出小药瓶,给他递药。
木朝生瞧不见东西,捏着手指站在一边茫然出神,没等回神便被季萧未拎着领子提起来。
季萧未好喜欢这样拎他。
木朝生咕哝了两句,又听季萧未道:“去剑阁挑把剑。”
“为什么要这个?”
选个称心如意的剑好一剑刺死他吗?临死前的特殊优待?
他捉摸不透心中隐隐紧张,季萧未也不回话,只由着他瞎猜。
木朝生只好求饶道:“我真的错了,对不起,我不是故意撞你的,你要不去太医院瞧瞧吧。”
“别说话。”
“哦。”
夏风轻盈温热,吹拂着木朝生的面庞。
男人走的不快,悠然自得,木朝生打了个哈欠,忽然感到面颊有些痒。
原以为又是季萧未的头发,抬手一抓才发现是只蝴蝶。
蝴蝶都飞脸上了。
木朝生小心翼翼捏着它纤薄的翅膀,语气有些惊喜:“是蝴蝶!”
季萧未冷声评价:“招蜂引蝶。”
木朝生:“。。。。。。”
他心道无趣,松手将蝴蝶放了,失去了和季萧未继续交谈的心思。
那蝴蝶倒也没飞远,很快便又转回来,落在了季萧未的发梢上。
季萧未知晓这小虫子胆大包天,却也没伸手驱赶,任由对方落在自己脑袋上,平静提着木朝生往剑阁走。
待走过御花园的小径,发梢上的蝴蝶受惊般扑腾着翅膀飞走了,季萧未脚步一顿,将木朝生放到地上,垂眸撑起了伞。
吴信然站在前方不远处,面上含笑,躬身作揖,恭恭敬敬道:“见过陛下。”
木朝生有些茫然,来人嗓音语调陌生,大约是他不认识的什么臣子,乖顺没吭声,也没做出什么别的动静。
直到听见季萧未说了句“吴御史有何事”,这才反应过来,是吴文林的长兄吴信然。
那白瑾的未婚夫婿。
他对官场上的事情还算较为感兴趣,安安静静竖起耳朵想听八卦,忽然便听吴信然语焉不详道:“陛下当真宠爱这位奴隶。”
也不知晓是如何扯上自己的,木朝生往季萧未身后站了站,想将自己挡起来,免得又殃及池鱼。
季萧未却将他往身前一揽,未举伞的那只手揉了揉他的脑袋,淡笑道:“生得着实漂亮,吴御史不觉得么?”
“陛下的眼光自然是好的。”
二人阿谀奉承了一会儿,木朝生已经有些困了,想打哈欠。
季萧未忽然说:“阿南,带小槿儿回紫宸殿。”
名唤阿南的小侍卫应道:“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