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然来这一遭,木朝生也不知发生了何事,男人压下来的身躯带着十足的压迫感,铺天盖地笼罩下来,连吻都像是在食肉饮血,叫人忍不住阵阵战栗。
木朝生被季萧未抱起来,揽在怀中,重重啃噬他的唇瓣。
他喘不上气,也没力气阻挡,只能任由对方对自己粗暴,喉间溢出细碎的呜咽。
等从晕眩当中慢吞吞回过神来,男人已经远离了自己,徒留他晕乎乎躺在榻上揪着自己略有些凌乱的衣衫,茫然无措面朝着榻外。
而后忽然感到什么东西落在了自己面颊上,挡住了他的脸。
吴信然的声音自门外响起,听起来倒是恭恭敬敬,但无人不知他的虚伪和野心。
木朝生听见季萧未关上了门,这道门并不阻挡外头的声音,男人的嗓音冰冰冷冷,不大不小,动情之后牵扯到了旧疾,闷声咳了一会儿,嗓音有些沙哑,平平静静问:“何事?”
“小瑾闹着要一起来,说是要学兄长救济灾民,信然赞叹小瑾年纪尚小便心怀苍生,于是便自作主张将其一同带来。”
木朝生闻声便支起身子来,竖着耳朵仔细听过去。
但之后又没有别的什么讯息了,只听着白瑾轻声细语同季萧未说话,嗓音娇怯,实在是令人作呕。
木朝生想起先前这人自己摔倒陷害他,反倒连累自己白挨一顿打,顿时觉得气闷,新道这狗男男在猎场的时候便没卿卿我我够么,竟还跑到宁城来了,实在是——
他肚子里没几两墨水,思忖半晌没想出来该用什么词,于是乎便抬脚将木枕头一脚踹了下去,全当泄愤。
屋中发出“哐当”一声闷响,屋外交谈的声音便也跟着停了。
吴信然问:“这是怎么?”
“无事,”季萧未抬手将白瑾颊边的碎发拂到耳后,视线却不曾在对方身上停留,只无情无欲望着远处院中的一株桂花树,淡淡道,“闲来无事,去花街逛了一圈,找到些有趣的玩意儿。”
白瑾轻声问:“花街是何物?”
“小瑾不必知道——”
“寻花问柳之地,”季萧未面上难得带了一丝笑,并不清晰,反而显得愈发冷漠,一字一顿道,“小瑾似乎快至弱冠之年了,如你们这般大的孩子,到这个时候,这些声色犬马也可以尽情去享用,可要一同去逛逛?”
白瑾没应声,只是脸色骤然变得苍白,似乎有些难以置信。
吴信然面上仍是那挑不出错处的笑容,自己倒是揽下了好人的名头,安抚着白瑾同季萧未道:“陛下也别吓唬小瑾。”
季萧未没吭气,脸上神情淡淡,连先前的笑意都早已消失不见。
木朝生在屋中听了半晌,没再听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,心道无趣,弯身在地上找鞋,摸了片刻之后才缓过神来,记起那会儿季萧未是直接将自己从花街扛走的,并未穿着鞋。
木朝生无语了一会儿,又听见两个男人在外头说话,似乎是白枝玉那边传了讯息,说赈灾那处出了些意外,百姓闹起来,白枝玉一介文人,又生性脾气软,一时间难以控制。
季萧未便抬步往院外走。
吴信然本欲尾随其后,刚抬了脚却忽然想起什么,转头望着身后神色犹豫的白瑾问:“小瑾不跟着一起么?”
走在前头的季萧未跟着停了脚步,目光凉凉投射过来,打量着站在不远处的少年。
白瑾脸色苍白,瞧起来似乎身体不适,嗫嚅片刻才小声道:“我有些不太舒服。”
“不舒服便留在院中罢,”季萧未道,“阿南,给小瑾整理一间屋子。”
他只吩咐了两句,并不打算过多浪费时间,这便又一次抬脚彻底离开了院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