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徽缘不确定,自己真的还可以吗?
县令大人此前惜他年幼得童生,却因连年孝期,耽误多年,出手相助。
他不仅没能回报,反而又同以往一样。
这次他又要在秀才之名上,困多久?
李徽缘低头盯着字迹,视线模糊。
他原本是想,得中举人后,求娶凌哥儿。
那样好的一个人,他心中惦念,为之心动。怕坏了凌哥儿名声,一直压着不敢靠近。
且功名加身后求娶,也不会委屈了凌哥儿。
他心知凌星生意做的很好,他如今的家境实在不匹配。若是今年能中举,他还能有些信心,能配的上。
可他连今年科考都不能参加。
更不可能无故叫人等他三年,本就是他心生爱慕,人家都不知道。
李徽缘颓然枯坐,彻夜未眠。
想了一整夜,还是想再见一见凌星。
于是,便到了县城,眼下坐在了凌星对面。
在人生低谷时,李徽缘遵循本心前来,看到凌星后,只觉得眼前人是如此耀眼。
许久不见,凌星更好看了,衣着也不再是打满补丁,不合身的粗布麻衣。
虽也未着丝绸,但牙白绣纹衣袍,衬的人唇红齿白。
一双眼睛水亮耀眼,当真如天上星,触不可及。
李徽缘喉结滚动,不敢多看,匆匆低下头掩饰自己的紧张与无措。
“三……”
凌星原想喊三郎,突然想起之前沈回提醒他,李徽缘尚未成婚,他又与其无亲无故,喊三郎略显亲厚,不太合适。
便按着沈回说的,换了称谓。
“李三哥,你看起来不太好,有什么是我能帮你的吗?”
此前李徽缘帮他许多,今日人来,失魂落魄的样子,凌星没办法当看不见。
若是有他能做的,他一定会帮一把,也算是还一些之前欠下的人情。
李徽缘一愣,抬起头来问道:“凌哥儿怎么不唤我三郎了?”
凌星不太好意思的解释,“以前是我冒昧,忘了你尚未婚配。此般称呼怕叫人误解,让你为难,因此改了口。”
李徽缘张嘴想说什么,最终还是没吭声。
能在春雨街开铺子,在学后街有院子,这样的人,不再是他能够肖想的。
李三哥就李三哥吧。
凌星瞧着李徽缘心气更低落,整个人都发蔫。
他想了一下,没继续沉默,张口宽慰。
不管有没有用,劝了再说。
“李三哥,我看你戴孝带,应是有近亲离世。今年的乡试,是否不能再参加?”
李徽缘颓然点头。
孝带就在手臂,这件事瞒不过。
也不知为何,李徽缘有些害怕凌星知道他不能参加科考。
怕知道凌星的反应,怕凌星也和家人一样,劝他不然就认命,放弃吧。
“李三哥,你有才学,此番院试得中就是最好的证明。我曾听过一句话,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,必先苦其心志。”
“将这一切当作磨练心志毅力来看,是否能想明白许多?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坚毅的信念,三番五次这样的折磨心志还能坚守下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