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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6 章（第2页）

他的额头开始冒汗，其他人也纷纷皱起眉头，惊讶与不安逐渐在会议室蔓延开来。

程今没有急着追问，只缓缓开口：“这份资料里每一个数字，都是你签字通过的。如果有误，我也欢迎你在会议上澄清。”

她的声音不高，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。

老方张了张口，喉咙发紧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
当资料分发完毕，会议室里已陷入死寂。

导演杨学宁低头看着那一页页记录，额头冒出细汗：“这是怎么回事？谁干的？”

程今神色平静，从桌上拿起一叠打印件，语气却毫不留情：“这些假账的录入账号，全部指向财务主管的工作ID。而且，我还查到他与外界某家公关代理公司的邮件往来，邮件内容多次提及项目资金紧张、团队分裂等关键词，暗示要放料给媒体。”

她顿了顿，目光如刀，直直落在那人身上：“目的是什么，我相信，他比我们所有人都更清楚。”

那一刻，会议室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过去。

老方额头已经布满豆大的冷汗，连站起身的动作都显得踉跄。他张口想反驳，却只发出一阵干哑喘息。

程今淡声：“你既然提议公开账务，那就如你所愿。我已经请了律师和法务团队在外等候。若你觉得这份材料是诬陷，欢迎你当面与他们对质。”

空气骤然沉得可怕。

老方的嘴唇颤了颤，像是被逼到墙角的困兽，挣扎着开口：“我……是被逼的……他们说可以帮我还债，给我钱……我不是想害项目……”

话未说完，监制重重一拍桌子，声音震耳：“你就是为了点钱，差点毁掉整个项目？”

杨学宁脸涨得通红，一拍桌子，怒不可遏地吼道：“怪不得那些谣言一个比一个准，连我们私下开会提过的话都能流出去，你是把会议纪要当八卦稿卖了吗？！”

他声音发颤，眼圈都红了，“上百号人跟着程制片撑到现在，你一句被逼的就想撇清？你怎么对得起这剧组？又怎么对得起她？”

所有人神情愤怒，有人紧握拳头，有人低声咒骂。

而程今没有再多说一个字，只垂眸合上文件，这一切她早已预料，只等今天收网。

老方开始发抖，似乎还想多说什么，却因某种恐惧而不断咽口水，嗓音哑得几乎听不见。程今缓缓合上手中的资料，眼神冷锐如刀：“你最好一次说清楚，背后到底是谁在操控。否则——我们只能报警处理。”

老方咬牙僵持片刻，终于像是彻底崩溃般瘫回椅子：“我只能说……跟秦洛有关。还有……还有可能涉及更大的资本方。具体是谁，我真不知道！”

他语无伦次，“我只是听命行事，定期泄露拍摄数据，配合拖延进度、制造内部矛盾……他们说，只要你撑不下去，就得转向他们的投资集团，到时候他们就能掌控项目。”

众人恍然：原来这就是对方的逼宫手段，一旦资金链断裂，程今就只能被迫接受对家资本的入局，而他们则借机插手创作、夺权控场。财务主管，不过是他们安插的一枚钉子，被钱和压力驱使，便走到如今这步。

导演气得脸都青了：“混账！这还怎么拍下去？”

程今一把按住他手臂，语气低沉却镇定：“先别急。”

她转头看向老方：“既然你开了口，就把所有往来记录都交出来。只要配合调查，公司可以考虑内部处理。否则，法务和警方，都会介入。”

对方早已慌不择路，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和U盘，哆哆嗦嗦递上来：“都、都在这儿……我求你们，别送我进去……”声音颤抖，带着悔意和惧意交织的颓然。

会议眼看要结束，助理小孙突然推门而入，神色慌张：“程姐，片场出事了！刚才有好几个记者，还有不明身份的人闯进棚里，说是来取证财务黑幕。副导演拦不住，他们正围着沈宴和其他演员大吵大闹！”

程今心头猛地一沉——对方的后手终于落下了。

先放黑料、再派人混入片场取“独家猛料”，一步步诱导舆论失控。如果这波闹剧被拍下并传到网上，《暗潮》怕是连翻盘的机会都没了。

她几乎是立刻起身，语气冷硬果断：“导演、监制留下来处理财务和法务后续，我去片场。”

话音刚落，她已抱起文件夹冲出会议室，公关经理唐夕也连忙抓起手机跟在后头。

4

程今一路疾驰赶到片场，远远便看到场务正死死拦在门口，几位“自媒体记者”高举手机，对着摄影棚狂拍，嘴里念念有词：“内部有人爆料账目造假！公众有知情权！”

真正的娱乐记者也闻风而至，挤在最前排，麦克风几乎伸进棚门：“程制片，你是否陷入财务黑箱风波？能不能正面回应一下？”

而此时，沈宴正站在场景布置中央，身着便装，神色冷峻。他挡在副导演段林前方，沉声开口：“这里是拍摄现场，请你们不要扰乱工作秩序。”语气并不高，却带着天生的不容置疑。

段林早已被人群逼得节节后退，脸色发白。沈宴侧身稳住他，目光冷然看向记者群：“如果你们再不退出，我只能报警。”

就在此时，程今抵达。她稳步上前，抬手做了个“暂停”的手势，示意段林镇定。

她面向记者，语气沉稳而克制：“我们目前暂无对外发布计划，采访也请走正规流程。这样硬闯拍摄棚，是侵犯剧组工作权利，若再不退出，我们将依法维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