场内人各忙着自己的事,隔壁棚还有一场戏在拍。
景渊沉隔着人流和闻鹤清对视,然后大步走上前去,伸手将人捞了起来:“鹤清。”
闻鹤清眯着眼,和他对视,勉强一笑:“来这么早。”
“……对。”景渊沉犹豫了一下,“你没事吧。”
“入戏了。”闻鹤清闭眼,揉了揉眉心,“没事。”
下一场戏在下午,助理过来给他吹干头发,换上干燥的衣服。
景渊沉在旁边跟着,不时搭把手。
整理完之后,闻鹤清的情绪就恢复得差不多了,还是那个一派平和的闻道长,只是眼里有还未褪去的血丝,睫毛沾水,对着景渊沉笑了笑:“演戏还挺有意思的。”
景渊沉看着他,微妙的感觉在心里荡漾,一股冲动呼之欲出。
——他伸出一只手覆上闻鹤清的面庞。
而后大拇指微抚,一寸一寸刮过他的眉骨,刮过他闭上的眼睛,指下是肌肤相触的感觉,他放下了手。
闻鹤清在那一瞬间甚至是下意识停住了呼吸。
“闻道长喜欢,我让王若兮多挑几部戏,你自己挑合适的。”景渊沉却在这时又换了话题,说着一些很霸总的话。
闻鹤清扬眉,正要说些什么,却突然发现景渊沉的耳根冒了丝红意。
他便笑了起来,调笑了句:“景总?景渊沉?”
“你……辛苦吗?我去过几次片场,很忙。”景渊沉仓促补充,眼睛划过周遭来来往往的人,时不时有人同他或者闻鹤清点头打招呼。
“还好,我戏份不多。下个星期就要杀青了。”闻鹤清跟上他的步子,觉得有些想笑。
他算不出有关景渊沉的任何事,但说过了,他猜东西很准,直觉,再加上善于观察和得出结论。
又或者景渊沉没打算在他面前藏,或者藏不住。
“我看了排片表,你中间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,出去吃饭?”景渊沉走得目不斜视,“上次宴会里的人查到了,是跟郑公子一起进场的。”
“什么身份,有资格证有传承么?”闻鹤清随口问,“外面有一家还不错的饭店,我带你去。”
到饭店坐下,景渊沉又想起另外一件事:“前两天碰到王导,听他口风,像是想让你演主演。话里话外让我给你把档期空出来,要录很久。”
“唔。”闻鹤清对这个倒没什么意外,照常点菜。
虽然他演技算不上顶尖,但他像道士。
他就是道士。
点完后他想了想,问:“宋枝呢?”
景渊沉的表情明显茫然了一瞬:“谁……哦,我不知道,帮你问问?”
“不用了。之前看他也去试戏了,随口问一句。”闻鹤清笑了笑,“你怎么跟不认识似的。”
“不熟,之前让我帮忙牵线,我拒绝了。”景渊沉解释,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,“我算是帮过宋家一回,怎么说也算是与他们有恩,还想让我帮一个别家艺人牵线。”
“宋枝身上气运很好。”闻鹤清只简单说。
“同我何干?”景渊沉似是本就不太满意,这会儿都说出来了,“没见过他们家那样的,从前得了我帮忙都是……算了,他们怎么一副我能见到宋枝都是我的荣幸似的。”
这话真的有些好笑。
闻鹤清大概能想象到,在他看的那薄薄一本实体书里,追求宋枝的,前前后后出现了五个,都是以得到宋枝青眼为毕生目标,自然也都会想尽办法讨好宋枝。
宋家人自然会因此傲慢吧。
他自觉性子不太好,此时忍不住想告诉景渊沉:“你气运理应也很好,按理说来,你确实该为见宋枝一面、帮到他而荣幸。”
景渊沉皱眉:“说他做什么……”
“你还会喜欢上他。”
“他不及闻道长万分之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