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子坳猛然抬眸。
他不禁笑逐颜开,在看到其余几人时,连忙收住笑容。
人群在短暂的安静下,爆发出更激烈的声音。
林子境叹气:“大哥都不行,我就不想了。”
赵云惜紧紧地盯着铺开的榜单,捂着胸口等。
“第一名张居正,荆州府学生,礼记。”
“中了!中了!”
赵云惜高兴坏了,没忍住把张白圭一把搂到怀里,喜滋滋道:“我儿中了!”
张白圭心口一松,少年眉眼晶亮,唇角微弯,露出几分浅淡的笑意。
“嗯,中了。”
林子垣比他自己中了还高兴,又跳又叫:“啊啊啊啊兄弟你好厉害啊!”
“第二名谢登之,巴陵县学附学生。”
这次乡试,也将以张居正命名,称为“张居正榜”。
张白圭看向人群目光所向之处,就见一清俊少年正遥遥向他作揖致意。
他也客气回礼。
谁知,谢登之和另外一个少年缓缓走了过来。
他年纪比白圭略长两岁,眉眼如画,情绪平和,纵然得中解元,也并无什么狂傲骄矜之色。
“在下巴陵陈雨屏。”少年躬身作揖,笑吟吟地打招呼。
“在下巴陵谢登之。”
几人连忙互相见礼。
“此番参加科举者有两千七百余名,中式举人九十名,谢同年、陈同年大才!”张白圭笑吟吟道。
“解元郎在这里!”突然有人喊了一声。
张居正眉眼微动,拉住赵云惜的手,连忙道:“快走快走!”
他不想被包围起来。
几人连忙如同出逃般,远离蜂拥的人群。
待到僻静处茶楼,几人同坐一厢房,这才互相介绍。
“江陵林子坳、林子境、林子垣。”
“表兄赵淙。”
“此乃家母赵娘子。”
张白圭一一介绍,互相见礼后,谢登之才笑着道:“你和你母亲生得像,令尊穿着道袍,瞧着倒像你父亲,清俊斐然。”
张白圭眉眼柔和,笑吟吟道:“家父三年前中举,捐了小官,在江陵做县丞。”
贡院告示栏前,士子们还在找寻榜上解元,遍寻不到,才慢慢散了。
寒窗苦读十余载,才有这荣耀加身。
温热的茶水入喉,张白圭终于有了中举实感,他立在窗前,往楼下看,紧绷的脊背,霎时松懈几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