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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都收拾好,已是两日过去。
赵淙、林子境、叶珣各收拾一辆马车出来,跟着他们一道往荆州府去。
刘氏、赵屠户、林子坳也跟着去了。
先是热热闹闹地将东西都拾掇好,牙人早已派人打扫过,到底不如自家收拾的舒心。
刚收拾停当,隔壁的书生和他娘子就过来敲门,笑着道:“你们可缺什么?尽管去我家先借了用。”
书生穿着发白的青布直裰,看起来便知家里不富裕,但他不卑不亢,俊秀的五官挂着温和的笑意,温温柔柔地说着话。
身后的小娘子腼腆一笑。
赵云惜连忙道:“谢谢二位了,若有差的东西,少不得要劳烦邻居了。”
赵屠户放缓语气,拿捏着回:“你二位客气了。”
小娘子怯生生道:“一门尚未热灶,若是饿了,尽管去我家吃一口。”
“谢了谢了,锅炉先收拾出来的,这么一大家子吃饭,就指着锅炉呢。”这是最先收出来的。
书生叫许沥,小娘子是他舅家表妹,名唤刘芳,两人刚成婚年余,陪着秀才相公来荆州府备考乡试。
张白圭客客气气地作揖打招呼。
许沥也回了一礼,这才带着娘子转身离去。
赵云惜了解完后,便放心下来。
刘氏已经回灶房做饭去了,她絮絮道:“得请个老妈子才是,要不然你婆媳俩收拾这么大的院子,多累啊,还得做一日三餐,那真是手里一点功夫都腾不出来。”
在城里不像在乡下,想吃什么了,门口菜畦里都有。
“想我的菜畦了。”李春容烧着火,咂摸着总归觉得不是味。
还是乡下好,自在。
这里吃根葱都得掏钱,想想就心疼。
刘氏连忙道:“你别怕,没钱了我给你,淙淙住在这,也要交公用。”
主要四个半大小子,吃得多,换下来的衣裳都有一大堆,不管谁洗,那都累的跟老妈子一样,她舍不得她闺女累。
中午炒了菜,煮了饭,将就着吃一顿,赵云惜就去找牙行雇人。
她仔细了解过行情,若是雇人,那便是按月揭工钱,若是买人,那给多少工钱就主家说了算。
总归来说,雇人省事省钱,但是不安全不稳定,买人安全稳定但是贵。
赵云惜犹豫,买人在她看来惊世骇俗了些。刘氏笑着道:“你就买,一是身契在你手里拿着,你不慌张,二是长久的使着才好,咱也不是苛责人的人家,善待着就好。”
“罢了,我还是雇人。”总觉得买人听着就难受。
她不敢想自己当初要是穿成奴籍,得多绝望难堪。
刘氏也不勉强,帮着挑了一个年轻些的小丫鬟,名唤红儿,长着稚嫩憨厚的小圆脸,帮着做一些轻巧的事。
再挑两个年长的,一个洗衣的老妈子,名唤钱娘子,一个厨娘名唤王娘子,都是城里贫苦人家,没办法才出门做工。
至于给白圭挑书童,她就没什么经验,只犹豫着道:“在村里挑一个?能跟着读书,许多人家都愿意。”
赵云惜挠了挠脸颊,她没过过这样的日子,一时间有些慌。
“不急不急。”她说。
两人回家后,先要试试三人的水,让红儿去铺床叠被,钱娘子去洗衣服,王娘子去做饭。
太阳偏西,三人忙活起来,试工也是常事,几人也习惯,很快就忙起来。
片刻后——
“好香啊。”林子境往厨房看去。
而赵云惜也在看她做饭,见她知道包头、洗手,便放心些许,尝了尝,见滋味不错,瞬间放心下来。
“成,你们先留下。”她笑吟吟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