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春时节,和风熏然。
暖阳徐至,鸟虫鸣叫,空气中都是青草鲜花的香气。
田野间皆是游人和百姓。
而赵云惜也格外忙碌。
田间正在育苗,这些都至关重要。
她每天都要骑马来看一回,本来生疏的骑术,不知不觉间,竟然又顺当起来。
她仔细看了看,玉米的胚芽鞘已经顶出来,隐隐还能看见嫩嫩的绿芽。她都想拿棍扒拉土,看看土地里面是什么样子了。
赵云惜身后跟着一整个团队。
司农、劝农司都在,毕竟政策的真正实行,还得靠他们。能种子足够,他们就要去嘉靖划定的区域推广神种,必须了解。
轰隆隆几声闷雷响彻云霄,一道闪电劈下。
几人连忙回房避雨。
赵云惜立在屋檐下,望着窗外一场大雨,不住点头,春雨贵如油,下得好。
天色暗了下来。
赵云惜点亮油灯,昏黄的灯光便在小屋内亮起。
“赵娘子,这样的大雨,会不会把小苗冲坏?”
劝农司的司正顾鄞皱着眉头问。
赵云惜回眸看他,笑了笑,温和回:“不会,这神种最厉害的一点就是不娇气,存活率特别高。”
顾鄞松了口气。
这桩差事若是办好了,他必升迁,他容不得出丝毫差池。
顾鄞目光深晦地打量着面前的女子,他前些日子还在想,将这么重要的事,交给她办,她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。如今相处几日,自然发现,她真的令人敬佩不已。
在种地上,确实是一把好手。
顾家乃勋贵之家,昔日荣光不提也罢,如今落寞,他能爬上司正的位置,已经费尽顾家人脉。
此番只能胜,不能败。
身在名利场中,他不允许有任何挡路的存在。
他早已抛却清高二字。
顾鄞起身,就冷风扑了满脸,顿时老实地坐回去。他想了解她更多一点,便故意说话咬文嚼字。
赵云惜在心里默默地给他加上老古董的标签。明明年纪轻轻,偏偏说话像六十岁的酸儒。恨不能摇头晃脑之乎者也。
“黄梅时节家家雨,青草池塘处处蛙……”顾璘眉眼带笑:“喧聒盈耳,恰如此时。”
赵云惜生无可恋,总觉得这二十岁的酸儒马上要满脸认真地开口:“我考考你……”
被自己的脑补惊到了,她面色寡淡,回应敷衍。
这雨怎么还不停。
室内一时便寂静起来。
待雨停后,几人分开,顾鄞还有些懵,他琢磨着,他也没得罪这个上峰,她怎么突然就这样不耐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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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云惜又回地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