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然——
裴寂一进院子,就闻到一种复杂迷人的香味,有些麻有些辛辣,直往鼻腔里头灌。
在荆州府的记忆,再次袭击了他。
真香啊。
“裴相公来了,快请坐,午饭可曾用过?不嫌寒酸的话,随意吃几口吧。”
赵云惜给他两双筷子,笑着解释:“这双长的是公筷,在锅里捞着吃。这寻常筷子就是你自己用了。”
裴寂:“哦。”
他刚应了一声,就见沸腾的锅里,有一片漂浮的羊肉,他还在猜测能不能吃时,几双筷子齐下,锅中便空空如也。
他危机感大起,瞬间知道吃火锅抢肉的精髓。
“好香。”
他不由得感慨。
羊肉微烫,嫩嫩的很入味。
原来白圭整日里过得这样的好日子。
他羡慕了。
赵云惜想想她最爱的玉米、土豆,也不知何时能吃上,在火锅中,这也是两大常青树。
等吃完后,再一人一碗羊骨清汤溜溜缝。
裴寂挺直脊背,坐得十分端方。生怕被人看到他微凸的小腹,实在是太不体面了。
张白圭姿态闲适,躺在摇椅上,阳光透过树叶缝隙,照在他脸上,照得他睁不开眼睛。
身旁放着煮茶水的小炉子,正咕噜咕噜地冒泡。
“要是福米在就好了。”他手痒痒,想抱着大胖橘,再摸福米的狗头。
“过几日归家,就能见到了。”赵云惜给两人倒茶,笑着道:“裴寂明年下场吗?”
他该会试了。
科举统共分为三大场:童生试、乡试、会试。
他俩已经过了童生试和乡试,该向最后的会试、殿试进军了。
其实很多人止步于乡试,比如张文明屡试不第,上回吊尾车中举,也自知水平,直接捐个小官便罢。
但还有人定然要试试会试,比如张居正、叶珣、谢登之几人。
裴寂前年去过,铩羽而归。
此番还要再战一回。
裴寂又聊了几句,留下现在住的地址,便相约等此番事了,一道游学至京城,这就告辞离去。
*
张白圭目送他离去。
因着中了解元,一时间来拜访着无数,赵云惜本来想着家中干果点心都吃完了,再去买些,结果就有人提着好些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