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日的夜,尚有些冷,小白圭蜷缩着身子,紧紧地挨着娘亲。
赵云惜将他搂在怀里,轻轻地拍着他的背,哄他睡觉,夜风寂寥,鸟虫鸣叫声便格外明显。
她也跟着闭上眼睛睡去。
许是白日聊起科举,她便做了梦,梦见自己坐在白炽灯下,正在涂高考的答题卡,可手中的笔,怎么也写不出颜色。
她猛然一惊,又梦到张文明去参加科举考试,等视线拉近,却是幼年的白圭坐在那里。
镜头感晃得她头晕目眩。
转眼间又能分她开的作坊规模越来越大,赚得银钱无数。
白圭穿着状元红袍,帽戴宫花,好生潇洒地骑着高头大马。
梦是好梦。
赵云惜醒来细细品味,没忍住嘿嘿笑出声来,小白圭察觉到动静,抱她抱得更紧。
“你自己睡会儿,我先起床。”赵云惜柔柔道。
小白圭抱着她胳膊不撒手。
赵云惜就又躺了一会儿,察觉到他睡沉了,就慢慢抽走胳膊起床。
她穿好衣裳,洗漱过,就见甜甜正在挥舞着她的小剑,笑了笑,她上前抱抱她柔软的小身子,温柔问:“怎么醒这么早?”
甜甜笑:“自己醒的。”
早晨还带着些许薄雾,有点冷。
甜甜打盆水洗脸,昂着小脸道:“娘,我让奶教我做饭,这样等你醒了就有饭吃。”
赵云惜俯身,盯着她的眼睛,捏捏她小脸:“你为什么会这么说?”
“小柱跟我说的,他说他姐姐跟我一样大,在家会做饭会洗衣服还会喂鸡,娘,我都不会。”甜甜一双眸子清澈极了。
赵云惜还记得她当初戒备如狼崽子的眼神,如今好不容易养得可爱乖巧,闻言又捏捏她肥嘟嘟的小脸:“他家是他家,我家是我家,我家的姑娘和伢儿都一样,要干活一起干,不干活都不干,等你再大些,我会教你们洗衣做饭生火打水,但那是一个人基本的生存技能。”
见她没听懂,她认真道:“你只管听娘的就行,旁人说话并不重要,许多人自己生活过得稀烂,看不得你好,就惯常把你拉下泥潭。”
“旁人要管你时,你就问问自己,他给你大米吃了?他给你钱了?都没有就不必听。”
世界纷纷杂杂,太多人有太多想法。
她读书时也会在意室友给她的建议和评价,工作后发现,你在缺钱、缺粮、陷入低谷时,那些建议和评价的人,不会给你丝毫帮助。
“无视就好。”她说。
甜甜震惊地瞪圆眼睛:“那娘和奶的话也能无视吗?”
赵云惜打开厨房门,回头笑:“那你是想挨揍!”
她并不奉行棍棒底下出孝子,但也不介意给一点爱的教育。
甜甜舒服了。
她嘿嘿一笑:“可我就想做饭给娘吃!”
赵云惜笑:“等你长大了,就能给娘做饭吃了。”
甜甜重重点头。
她会。
正聊着,就见白圭单腿蹦着过来,奶乎乎道:“鞋子被小白狗叼走了!”
“它坏!”
福米在不远处叼着小鞋子,随时躲闪的样子。
“福米!”赵云惜扶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