掌柜的看到这里有些不明白,这些贴箔都是最简单的法子,他却知道,下面定然是机密了,当即就要回避。
“掌柜帮忙扶下纸。”赵云惜却没什么要规避的意思,笑着跟他说。
掌柜心里好奇,见她不介意,就在一旁瞪着眼睛看。
见她将沾了硫磺水的临摹纸拓在红纸上,掌柜连忙阻拦:“使不得,硫磺会腐蚀铜箔……”
赵云惜随口应声知道,动作却没停,用装满烧炭的烫斗来回熨烫。
水雾萦绕,让掌柜的心比雾还迷茫。
小白圭坐在远远的椅子上,他好奇地探着脖颈来看,恨不能也站在边上看。
实在是神神秘秘太引人注意了。
赵云惜也不知道效果怎么样,毕竟和现代设备比,她这些东西都像草台班子。
掀起临摹纸的一角,底下的铜箔已经呈现出瑰丽迷人的彩色,她顿时笑逐颜开。
“成了!”赵云惜放下烫斗,把临摹纸揭掉,下面就只剩下色彩陆离的铜箔。
掌柜猛然睁大双眸,惊讶极了:“为啥了?”
白圭也噔噔噔地走过来,望着娘亲的眼神像在看仙女。
赵云惜小心翼翼地用刷子将多余的铜箔给扫掉,原先画的画便显露出来。
掌柜猛然支起身子,盯着看了半晌,冲她竖起大拇指:“真不知道你怎的知道这么多好东西!这画成本低,但颜色款式可控,这样的品相,作为装饰品,价格极高。”
赵云惜拿起来看了看,满意极了。
“我幼时的夫子有一亲朋,才学不显,在杂学一道却极为精通,可惜这些于科举无益,懂得越多,越不会科举,反而被同窗嘲笑耽于奇巧淫技,有辱圣贤门第!后来见我感兴趣,教了我许多,只那时我年幼不懂事,竟然没有细心学,许多东西记了个似是而非,如今想起,便觉遗憾。”简单的焰色反应,在此时却占了奇,送来送礼相当不错。
老夫子和那个老秀才都挂墙上了,如今死无对证,有本事去地下问他去,许多事,都往他们身上扯。
她自己也很小心,拿出的东西都是市面上常有的。
那糯米包油条是本地特产,法子也是亲娘教的,那竹纸如今更是风靡,蜡烛是自古就有的,香露更是唐宋时期便极为普遍。
在心里过一遍,这才放心下来。
“再帮忙用木框裱起来,明儿送你一瓶薄荷精油。”赵云惜笑眯眯道。
给钱不好算钱,送瓶精油倒是正好。
小白圭望着桌上剩余的铜箔,又看看那流光溢彩的画,大大的眼睛里全是疑惑。
赵云惜摸摸他的小脑袋,心满意足地跟着掌柜去装裱。
掌柜期期艾艾半晌,忍不住道:“我可以做成摆件来卖吗?我拿一百两买这个方子!”
他要调去荆州府,手里也要捏着秘方才行,而他觉得这个就正好。
赵云惜随意道:“可以。”
又有钱赚咯。
想想就爽。
正在装裱,张文明匆匆赶来,一身月白襕衫,看得出来赶得很急,脑门上都沁出汗珠,见娘子一切都好,这才松口气。
赵云惜心情好,冲他微微一笑:“相公,来看看。”
桃木的外框,洒金印花的红纸,还有上面那瑰丽陆离的画,他眸中带出疑惑。
“这是什么?”他凑近了看,这样一幅画,瞧着就绚烂多彩,在喜庆的礼节摆出来极合适。
赵云惜但笑不语。
反而回首望着张文明,笑问:“你觉得应该叫什么?”
张文明沉声片刻,望着面前的麻姑献寿,像是沉浸在一片美好的梦。
“落霞仙。”脑海中一瞬间出现这几个字。
赵云惜细细品了品,觉得是像那么回事。
“成,就叫落霞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