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手里拿着杏黄的礼单子,眸光沉静。
看着上面的明牌,他不由得若有所思:裕王府颇有权柄,这些好东西,他都没有。
裕王确实懂书知礼,且能屈能伸。
严世蕃弹了弹礼单子,眉眼中带着沉静的冷思。
摆了摆手:“罢了,收起来,放进库房,衣裳布料都放前面来,我好赏人。”
他垂眸。
暗示裕王送礼,并非稀罕他这点东西,而是……箭射周天子,为着拉下他的尊严,为自己造势罢了。
严世蕃哼着小曲,闭上眼睛。
*
赵云惜正在收拾王朝晖送来的东西。
他出海去了。
然而临行前,给自家铺子都下了命令,每到时节,便会送日常用品过来。
他人虽然走了,但是家里的一切都安排得很好。
赵云惜笑了笑,开始备着给大家裁制夏衣,今年得给张文明的也做出来,他离得近,送着也快。
等张居正和叶珣下值,就见屋里站着陌生的妇人,知道是来量体的,这才张开臂膀。
“近来瘦了。”顾琢光面有忧色,捏捏他劲瘦的胳膊,心疼坏了:“太瘦。”
张居正轻笑:“近来日日练剑……”
结实了。
但这话不好当众说出来。
顾琢光显然也想到了,她别开脸,故作无事,不想让别人瞧见她满脸红晕。
顾琢光笑着道:“相公的荷包和手帕我来做,不必买。”
赵云惜望天:“好呀。”
反正她的针线活一塌糊涂,那时候学刺绣,绣娘都无语了。
“叶珣想要什么花样?还要修竹?”赵云惜随口问。
叶珣摇头:“荷花吧。”
赵云惜闻言点头:“我近来读书,又读到爱莲说,才读懂以前没有读懂的东西……”
她觉得,白圭就像是那爱莲说里的莲。
“陶渊明爱菊,他是隐逸者,世人爱牡丹,是爱富贵权柄,而爱莲则是君子风度,事情要办,还要办得漂亮,濯清涟而不妖……香远益清,即是做事也是做人。”
赵云惜笑吟吟地夸赞了一通:“叶珣便是中通外直的人间君子。”
张居正:?
他娘在夸谁?
他清了清嗓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