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佛祖在上……”
反正他终身所学之心学是儒释道三家大一统,这样也不算乱拜。
林子坳被他俩弄无语了。
但身体却还诚实的双手合十,闭眼许愿。
“没事,以子坳才情,必中!”林修然给他打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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隔日,三更天时,天还晦暗着,城中各处深巷便传来狗吠鸡鸣之声,像是在提醒学子,及早动身。
林子坳精神亢奋,他听到动静立马就起床了。
吵得林修然睡不好,也跟着起,幽幽道:“你这养气功夫不行,回来再练练。”
不一会儿,又听鞭炮响声,隔壁院的小夫妻也醒了,赵云惜起床洗漱过,先是检查一遍考篮,对着单子盘点东西,这才放心。
几人住得近,便没有架马车,而是步行往县衙去。
赵云惜让林子坳擓着空篮子,自己擓着装满食物和笔墨纸砚的篮子,她低声道:“守好你的篮子。”
林子坳满脸凝重地点头,他年纪轻,今年才十四,在一群成人、老头中间,面容稚嫩的少年显得格外显眼。
不少人都在打量着他,似乎在评估他的竞争力。
他抿了抿嘴:“我有些紧张。”
林修然和颜悦色地安抚:“不打紧,就是去看看,体验一番,积累些经验就好。”
他四书五经早已背得滚瓜烂熟,又是京城出来的,有一定的政治敏锐度,整日里听着官腔长大,想要写给学政、知府看的文章,实在简单。
林子坳深呼吸,拍拍自己的胸口:“不怕不怕。”
他问自己,爷爷讲的那些文章、破题技巧,他可还记得。
答案是肯定的。
那就没什么可忧虑的了。
平日里写过那么多文章,根本不怕。
林子坳平日里在私学,又刚从京城回来,这么多考生,他一概不认识,接受着众人的打量,他垂眸不语,等待着衙役检查。
他跟着人群走了,赵云惜、白圭等几人守在门外,有些坐立难安,隔着高高的院墙,猜测里面是个什么情形。
林修然靠在墙角,闭目养神,这些时日,他也累得够呛。
赵云惜戳了戳张文明,牵着他的手,挤出人群,去买了马扎、酸梅汤、蒲扇,又拿回来,这才各自坐了。
林修然露出满意的笑:“还是你细心,没白带。”
赵云惜笑眯眯道:“女人就是这样呀,做什么都厉害。”
林修然瞥了她一眼,冷哼。
“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。”他眉眼低垂。
张文明望着她晶亮的眼神,半晌移不开眼,他家娘子真好看。
他往近前凑了凑,笑吟吟地跟她聊着天,小白圭见此,强行挤进两人中间,眨着黑葡萄一样的眼睛,好奇问:“所以,人视线经常落的地方,就是心中所爱吗?”
张文明望着赵云惜卷翘的睫毛,笑了笑:“嗯。”
林修然用眼角余光瞥见他不值钱的样子,顿时有些无语。
“怪不得我每次都喜欢盯着娘亲看,也觉得娘亲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姑娘,心里时时刻刻想着娘亲,原来是因为爱呀。”小白圭靠在赵云惜怀里,小嘴巴甜滋滋地说着。
赵云惜把他搂到怀里,心软得一塌糊涂。
命都给他!
她简直要爱死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