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于送走了皇上,墨啸天微微松了一口气,回到木槿楼,宾客散尽,瑜瑜正哇哇大哭,在地上打着滚。
那一身为了今日特地做的新衣,已经脏得不成样子。
墨啸天的房间大门正大开着,隐约可见里面的混乱,一只青瓷小碗落在门外,已经碎成两半。
瑾妃见墨啸天前来,有些不知该说什么。
她下意识想护着瑜瑜,然而她也知道,这次的事情大了。
“天儿……”
墨啸天走过去,瑾妃下意识地想拦住他,墨啸天面无表情地走过她身侧,瑾妃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,又觉得有些生气,分明是她没看好瑜瑜,分明是她偏心,想让墨啸天将这件事当做没发生,可看见墨啸天生气,她心中一股无名火烧了起来。
“天儿,你这是什么态度,母妃叫你,你没听见吗?!”
墨啸天捡起那一只青瓷小碗,看向房间里面。
房间里如同狂风过境,又像是一群土匪来过,窗帘被撕下,半边浸湿在地上的水渍,而花瓶碎在桌子旁边,正是水渍的来源。
桌子上的东西更不用说,不论是他儿时曾用过的砚台,还是一对他时常把玩的镇纸,全都碎在地上。
书架干脆被推到,书在地上乱做一团,不少旧书本就不甚坚固,这下子直接散了架。
瑜瑜很是有一把子蛮力,墨啸天这次可算认识到,瑜瑜的力气究竟有多大。
他此时竟然还在笑,看着那书架想,瑜瑜若是入了军,或许还能混个队长当,这力气简直有了楚霸王几分真传。
不甘心的瑾妃追过来,嘴里还在念着,“你和一个孩子计较什么,他……”
瑾妃也看到了屋内的景象,饶是她再眼盲心瞎,脸皮再厚,也有些说不出口了。
不过到底是护子心切,“母妃知道你心里不舒服,这样吧,母妃从私库里拿些给你补偿,今日是母妃的生辰,你可不许生气了。”
从来都享受着墨啸天小心翼翼地亲近,瑾妃完全不会哄墨啸天,她自以为放软了的语气,也是如此的生硬。
墨啸天简直要笑出声了
她到底把他当什么?一个工具?还是一个可以任她拿捏的小孩?
墨啸天没回答,反而道,“母妃,今日父皇亲近您,您为何闪躲?之前不是与我写信抱怨过很多次,父皇许久不来了吗?”
瑾妃有些心虚,同时更为恼火,被一个自己一直看不上的、很像他那薄情爹的孩子这样说出自己的不足,让她有种被扒光了衣服的感觉。
她恼道,“还不是你在珊瑚上撒了太多金粉,为娘怕沾到皇上手上。”
他为她找的借口,她倒是用上了。
墨啸天冷声道,“母妃,这话你我都知道,不过是说给皇上听的。”
瑾妃被墨啸天的态度激怒了,然而不等她说出口,墨啸天就干脆地打断了她,“儿臣不管您是因为什么事情险些激怒皇上,但是最好没有下次了,儿臣能为您解围一次,却不能时时刻刻都在您身边为您解围。”
“还有瑜瑜。”
他扫了一眼在地上偷偷看他的瑜瑜,瑜瑜见他目光扫过来,一个激灵,壮胆似的,又开始哭闹起来。
他满目厌恶,“瑜瑜这撒泼的习惯究竟是跟谁学的,若是让旁人看见了,少不得会有闲言碎语传出来。他今日能弄乱我的书房,明日就能闹乱父皇的书房!”
他厉声道,“这次若是不加以严惩,他惹得乱子迟早谁也兜不住,闹到皇上面前,儿臣也不必参与这夺嫡之争,干脆像二哥一样娶一个江湖女子算了!”
瑾妃留着墨啸天的屋子是为了什么?还不是因为墨啸天这几年越发出息,有望被指为太子。
皇上并未立后,若是墨啸天登上皇位,她不就是皇太后了。
就算墨啸天无法成功登基,这不是还有瑜瑜吗,让墨啸天为他铺路,瑜瑜一定可以的。
若是墨啸天真的被瑜瑜挡了路,她都没处哭去。
当即,瑾妃呵斥瑜瑜,“你还不快起来,像什么样子!”
瑜瑜第一次被母亲训斥,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,开始哭嚎起来,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的屁股已经开了花。
瑾妃喊来了在屋外候着的侍女们,让她们将瑜瑜带走,“关他三个月的禁闭,三字经抄不完别出来了!”
瑜瑜人小力气大,一个侍女还拖不动,两个侍女也架不住他蹬腿,最终竟然是四个侍女将他合力抗走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