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时,雨停了,白雾弥漫,潮湿的风微凉,谢渊泽还跪在地上。
房门大开,谢清漪穿戴齐整,冷眼看还呆在这的谢渊泽,薄唇轻启,命令道:“回去。”
“是,师尊。”谢渊泽缓缓起身,双膝因跪了一夜失去知觉,似乎是支撑不住,又跪回去。
谢清漪看他动作,不理会他,离开此地。
谢渊泽垂着头跪在地上,神色不明,他的神识感知到师尊的身影彻底消失,始终不曾抬头。
这是他第二次没有听谢清漪的命令行事。
上次他后悔了,这一次他不悔。
这扇门再次被打开时是晌午,乌黎珠出现在谢渊泽的视线中,白皙的脖颈处都是于红的吻痕。
乌黎珠面色红润,眼尾泛红,一副餍足的懒洋洋姿态。
他一推开门看见个人正跪着面对自己,双眼瞪得溜圆。
怎么回事?
谢渊泽的发早就被烈阳烘干,身上未清理的泥土昭示着昨夜的狼狈,乌黎珠不明所以,却连忙上前扶起他,不解问道,“师兄,你怎么会跪在这里?”
乌黎珠的声音瘖哑,显然是昨夜哭得嗓子受不住,才成这模样。
谢渊泽云雾般的眼眸转向他,乌黎珠对上那视线,忽然觉得里头好像多掺了带着泥土的雨水,不那么纯粹了。
那双眼睛本来如山岚一样,好看得紧。
“师尊让我跪在这。”
他的声音低沉,比乌黎珠更哑几分。
乌黎珠说不出话。
犯什么错?什么时候开始跪?乌黎珠不敢深想。
乌黎珠弯腰,谢渊泽抬头,他这个角度,能看见乌黎珠的领口,暧昧过的痕迹遮也遮不住,像是人刻意宣誓主权。胸口那块也不知是昨夜如何了,立在衣物中。
谢渊泽的视线在那凸起处扫过,紧攥的手掌渗出鲜血。
“不管怎么样,师兄先起吧。”乌黎珠好生劝慰,“若是师尊怪罪,推给我就是。”
谢渊泽唇色发白。
乌黎珠这话带着他自己都没有注意过的有恃无恐,这人潜意识里知道谢清漪不会对他怎么样,所以能公然违抗宗主的命令,先斩后奏。
这是谢清漪给他的权利。
师尊就是这种人,想要什么,从来都润物无声,什么都会得到。
谢渊泽在乌黎珠的搀扶下缓缓起身,因怒火烧得瘖哑的嗓子出声,“你同师尊说……”
乌黎珠急忙出口,“我没有!”
谢渊泽看他,指出这话,“你知道我在说什么。”
乌黎珠噎了一瞬。
他真没有!
真是有口难言。
不知道师尊是用何种手段知晓这事的,乌黎珠见谢渊泽摇摇欲坠,将人的手臂搭肩膀上揽紧些,好声道,“我知道你的意思,我是猜的,我没有说过你的事。”
谢渊泽轻笑,“说了又怎么样?”
乌黎珠心想,这人怕不是气疯了。
“我会和师尊说说,他没必要这样。”乌黎珠心里也觉得谢清漪的惩罚过分了,不过是一句告白,就算听到,那也不至于这么折辱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