操场。
为避免其他人中途受到地狱安眠曲的波及,2号楼的音乐教室腾给了范意,负责合唱的表演者们这些天都在这里练习。
在所有的规则里,操场的威胁性最小,还算安全,况且离体育馆近,路白月他们就在那边,可以相互支援。
是最稳妥的选择。
相比之下,真正需要他们在意的危险,是悼亡词本身。
唱响悼亡词的人会受到诅咒,最终走向死亡。
表演合唱的通灵者,也是怪谈里消失得最快的一批人。每一天都有人失去踪影,一旦清点人数时发觉不对,神乐就会重新出去,找其他人补上。
再这样下去,人会越来越少,终将选无可选。
可他们没有办法。
表演有可能死,可不表演的话,最后也是一个死。
小米坐在看台上,拧开一瓶矿泉水。
因为悼亡词的特殊性质,合唱的排练都是分段进行,不会一下子唱出完整的乐曲。
她喝了口水,把瓶子放到一边,目光漠然地落下,环视着其他人。
在某几个通灵者身上,她看到了死气。
是被诅咒的痕迹。
这种死气,每天都会出现,缠上表演中的某些人。他们受到侵蚀,越来越趋近死亡,在几天内就会彻底消失,不见影踪。
最晚不超过四天。
……按这几天她观察的结果来说,应该是这样。
只有一个人是例外。
在来到这里的第二天,小米就已经在他的身上碰见过这种死气,那股即死感比这里的任何污染都要浓烈,触目惊心。
是范意。
那时候的他们都还没开始探索,甚至刚刚重逢不到一晚。
可甫一见面,范意身上就已经背负了重重诅咒。
累累叠加起来,阴诡缠绕,可怖而又狰狞。
让她觉得,范意很快就会死。
可能是明天,可能是后天。
然而当时的小米却只瞥了一眼,就默不作声地移开了目光。
这种事情,她没必要说。
生死有命,说出口又能怎样,反而徒增烦恼。
比起这个,范意身上的死气究竟从何而来,才是最令她感到不解的问题。
其他人都是在悼亡词的悲歌里逐渐沦陷。
那范意呢?
他们才来到这则怪谈没有多久,除了会堂和寝室,哪里都没去过。
所以,范意来得及做些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