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哪怕你做了那样的事,他们最先表露出的态度,也依旧是担忧。”
“所以我大致能够判断,你是个什么样的人。值得他们托付真心。”
说到这里,夏知樱摸了下自己的腕子。
她袖口里鼓鼓囊囊的,里头应该是戴了手链,或藏了什么灵异道具。
她话语一拐:“只是——”
“你这样的人,一旦被怪谈利用,才最可怕,同时也最令人难以接受。”
“……”
范意保证:“之后,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了。”
夏知樱:“最好如此。”
范意不再应答。
他将手放在琴键上,深呼吸,为自己做足心理准备。
可源自心底的恐惧还是涌了上来,缠住他的心脏,不自觉地加快、加快。
要他无法动弹。
范意想,自己总是把话说得很好听。
强烈不适感并不受他个人的想法控制,他甚至可以看到自己的手指尖在抖。
“要弹吗?”脑海深处的声音又不合时宜地冒了出来。
“你下得了手吗?”
“你真的能确定,那种事不会发生第二次吗?”
“实际上,你不能。”
“不如交给我……”
范意提起力气,摒弃掉那些乱七八糟的杂念,按下琴键。
正如夏知樱所说,这钢琴的音不准。
可音与他弹不出曲子的这事无关。
范意无法集中精神。
分明是这两年来他倒背如流的谱子,却总莫名在弹奏中途忘记接下来的旋律,茫然半天,不知道手该放在哪里。
一首曲子弹得磕磕绊绊,听起来分外生疏。
直到结束。
范意从琴凳上起来,面色白得像纸,望向叶玫与夏知樱。
他沉默片刻,把兜在下巴上的口罩拽回去了。
叶玫关心道:“没事吧?”
范意勉强表现出了一个上了眼角的笑意:“没事倒是没事,就是……还需要适应。”
“之后我每天都会来的。”
夏知樱突然插话:“恕我直言。”
“林澄,你多半不是不适应的问题。”
她在一旁观察了半天,干脆道:“我看你的动作熟练,应当是知道这曲子该怎样弹的,对乐谱也滚瓜烂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