范诚坐在书房里,指腹捏着眉心,揉了好几下,也没把紧皱的眉头揉舒开来。
手机上是第十八通对方没有接听的电话。
“嘟……嘟……对方暂时无法接通,请稍后再拨。”
忙音。
范诚松了松自己的筋骨。
大儿子下落不明,小儿子又不让人省心。
刚刚张家找人来说,范意和张慕川一起回来了。
但是他们在机场就分开了,打车也该到了,范诚刚刚往窗外看了半天,外面什么人都没有。
没人知道范意去了哪。
他没考虑过范意坐地铁的可能性,只不高兴地想:到底在乱跑什么?
事到如今,范诚也不禁反思,是不是自己的教育方式太失败了。
可范临也是他教出来的,他寻思着自己在陪伴过程中也没有特别偏向哪一个,都是用一样的方式对待孩子,差别怎么会这样大?
他想不明白。
也许……
他那天真的不应该和范意说气话的。
范临丢了三天,妻子刚哄着躺下,范诚这些日子只睡了五个小时。
人的身体有极限,他从最初的急切,逐渐转为现在无边的疲惫。
警察那边还是没有消息,他里里外外托了不少人打听情况,结果仍旧杳无音讯,只得在这里兀自后悔。
然而范诚一点都不知道,他同样念着的范意,已经悄无声息地摸进了范临的房间。
范意压下门把,轻轻打开了他哥的屋门。
四个月过去,范临的房间布局还是和当初一样整洁干净……个锤子。
房间里面有明显被人翻过的痕迹,地上灰扑扑的脚印凌乱;被褥都被拆掉搬走,只留一个空荡荡的床板;衣柜也开着,范临的各种衣物胡乱塞在里面,堆在一块儿,活像被打劫了一样。
真乱,还闷。
范意觉得难受,把范临那些堵在窗口的东西推到一边,打开窗,给房间透透气。
随后他闭上眼,感受着房里残存的污染痕迹。
诡物的污染是它们赖以生存的能量,只要诡物还在这里,污染就不会消失。
而灵鬼是最敏感的体质。
方才在楼底,他就察觉到,这里没有诡物来过的痕迹。当时范意还能怀疑,是自己的感知范围有限。
然而现在他已经离事发地这样近,范意却仍旧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污染。
要么,是范临的事情属于人为,与诡物的世界不存在任何关系。
要么,是外面的诡物带走了范临。
三天过去,此处残余的污染已经完全消散。
就像怪谈“海的女儿”里,原本在家的张慕川,能够被ColdCemetery的诡物直接拉走一样。
就算后面张慕川平安从ColdCemetery里出来,他依旧和其他人一样,出现在了商业广场,而不是回到自己家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