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着很不可思议,匪夷所思,然而在怪谈里,一切都有可能发生。
这就是事实。
叶玫为什么会说这个孩子是坠落的?
水上乐园,究竟给了他们什么样的信息?
纸飞机又意味着什么?
正思索间,孩子站了起来,走到范意面前。
水已经没到它的膝盖,诡物浑身浮肿,看着身下的水,脸上露出明显的厌恶,一双被泡胀的手抬起,按住范意的脖颈。
它没有掐下去。
范意直视着诡物那近在咫尺的,如死鱼般浑浊的眼睛。
诡物触碰到范意,他的手脚变得僵硬而发青,随着诡物的捱近,范意的身体正慢慢腐化。
污染在侵蚀他。
他现在应该马上摆脱面前的诡物。
趋利避害的本能在告诉他,这个诡物非常危险。
然而范意看着轿厢内越涨越高的雨水,静了静,他垂下眼,忽然伸手把小孩抱了起来。
范意知道这是个非常危险的举动,自己也不应该这样做。
他脑中一片空白。
慢慢地想,小孩望向自己的眼睛,是不含恶意的。
诡物的诞生起源于强烈的执念,能支撑着它们存在的情感,最多的是恨。
也有被侵蚀而强行沦为诡物的存在,它们无法抵制污染,精神会逐渐崩溃,成为只遵从本能的存在。
便是恶意。
就连他的委托人,近了说就是白粥,有时都遮不住的本能恶意。
这个小孩没有。
小孩的面部肌肉动了动。
范意开了口:“别站在水里。”
小孩非常轻,抱起来就像在抱半个西瓜,轻而易举。
范意踩到座位上,任由对方保持着压他脖颈的动作,靠在了积水较少的舱门边。
舱门依旧被锁得很死,打不开。
范意想起先前那些诡物说的“锤子”,拿出手机照明,在四周看了一圈,什么也没有找到。
水涨的速度太快。
方才还只到座椅下面,现在已经漫到了范意的脚底。他知道自己时间不多,蹙着眉把小孩往上抬了抬,举着。
丝毫不见一个普通人面对这种情况时该有的慌乱。
范意继续思考。
玻璃上的童谣、被困囿于轿厢不得逃脱的诡物、它们对小孩恐惧的态度、暴雨、纸飞机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