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她也不敢停下来,生怕后面的诡物突然发难。
相比之下,叶玫身板清瘦,分明比她多背了个人,却没有多喘一口,流一滴汗。
裴樱撑着腿软,继续坚持。
诡物不会打算跟着他们出去吧?
乱七八糟的想法一个接一个冒出来,她咬住唇,把它们甩出脑海。
这不是她该考虑的事情。
马上就到了。
天台在十九楼往上一层。
范意被冷汗折磨得难受,眼睛疼,偏偏自己满手的血,不好去擦,于是对叶玫说:“你帮我,拨一下。”
叶玫耳根酥痒:“什么?”
范意:“头发。”
刘海黏在眼前。
叶玫装模作样地叹气:“少爷啊,我现在两只手都垫着你呢。”
范意听了,“哦”了一声,接着没什么形象地低下头,前额在叶玫的围巾上蹭了蹭。
他都快疼死了,还管这些。
反正已经被他沾上血了。
叶玫:……
行吧。
在死寂楼道的回声里,生了锈的天台门近在咫尺。
门被推开,吱吱嘎嘎地响。几人被雨打了一脸。
横竖弯钩像个“丁”字的居民楼,紧挨着一段丁字路口。
暴雨倾盆。
叶玫把日记本一起带了出去,本子被水打湿,忽然听见了身后诡物焦急的风声。
本子,是它给女儿的礼物。
是女儿剩下的唯一的东西。
漂亮的活页笔记本,妹妹写了红色的部分,Doll写了后面的部分,后面又辗转回到了妹妹的手上。
或许在妹妹眼里,她才是“姐姐”,Doll是她的洋娃娃。
但是,都不重要了。
叶玫单手稳稳撑住范意的身体,捏着日记本,毫不留情地往天台栏杆外使劲一抛!
日记本飞出老远。
然后,坠楼。
裴樱不明白叶玫这样做的用意,只隐隐觉得和父亲有关。
一阵不正常的烈风在叶玫扔出日记本后迅速擦过,雨点歪斜,激溅出沾了泥的斑驳。
紧接着,他们听到一声类似坠楼的闷响。
万籁俱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