兴元帝从院墙外翻进来的时候,远远便瞧见了这么一幕。
柳烟黛已经洗漱完了,一副准备睡觉的姿态,白日里的衣裳已经褪了,只穿了一身素锦绸衣,外面披挂了一件绿色锦缎,满头墨发披垂在身后,风一吹,那头发就顺滑的飘动起来。
白嫩圆润的姑娘像是一颗露珠,绿色的锦缎如同青荷,远远一望,盈盈荷上露,灼灼如明珠。
她显然是等候在此。
兴元帝一见到她,就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软下来了,身体里的血欢快的流动,撞击,发出愉悦的声音。
他的烟黛,这是他的烟黛。
而现在,烟黛在等他。
他只要一想到柳烟黛在等他,他就觉得整个人像是踩在了云中,整个人都跟着飘飘然。
从台阶上下来的时候,他险些一脚踩空,发出来点磕碰的动静。
窗户里面的柳烟黛听见动静,立刻抬眸看向他,瞧见他的时候,柳烟黛几乎是蹦起来摆手,那只可爱的手几乎在半空中挥舞出残影来。
她那张脸上写满了这么一句话:快过来快过来快过来!不要被别人发现呀!
兴元帝脚下生风,顺着她的手快步冲过去。
两个人谁都没有往门那边走,兴元帝跑到窗户前,向里面一探身,便灵活的翻了进去,柳烟黛本来是打算侧过身让过去的,但是兴元帝能让她顺利的让过去吗?
这个讨厌的东西翻过来的时候“恰好”将柳烟黛压到了身下,两个人在矮榻上叠在一起,几乎呼吸相闻。
柳烟黛的心跳的好快。
她从来没做过这种事,偷偷摸摸背着婆母玩蛊虫,还是跟兴元帝玩儿!她现在整个人紧张的都快晕过去了,还什么都没做呢,她已经怕的脸色发白了。
兴元帝的心也跳的好快。
好宝宝好宝宝好宝宝——
兴元帝不受控的低下头,把自己的脑袋埋在她的脖颈之间。
她刚刚沐浴过,身上带着一点点花油的气息,有点像是大丽花——兴元帝突然想起来,之前他刚到南疆的时候,大太监给他摘来的两朵花。
那些花儿跟她一样美。
“还不快起来!”兴元帝还想再她身上蹭的时候,柳烟黛提膝就去磕撞兴元帝的小腹,将兴元帝惊的赶忙滚开,顺势站到了矮榻之下。
他现在可是一点碰撞都经不得了啊!
见兴元帝滚到一旁去,柳烟黛抿着唇坐起来,顺带凶巴巴的瞪了兴元帝一眼,随后压低声音,小声问:“东西呢?”
她凶起来也一点都不吓人,像是一只龇牙咧嘴的兔子,她能做的最凶的大概就是抬起她的两条腿来撞兴元帝的小腹了吧。
“在这里。”兴元帝慢慢摸到矮榻旁边坐下,从自己的胸口处掏出来一个小匣子,道:“很危险哦。”
这小匣子是个檀木打造的匣子,不大,看起来也就只有半张手掌的大小,随时都可以放进身子里面,都不会被旁人发现。
柳烟黛从一旁取来一个矮案,摆在两个人之间,兴元帝便将手中的小匣子放上去,道:“这是朕从旁人手里要的。”
兴元帝身边是带了蛊医的,还是俩呢,这俩人手里面都有不少好东西,兴元帝今儿捞来的这个是最安全的。
“这个叫[雪奴。]”兴元帝将这盒子推到柳烟黛面前,道:“是你打开,还是朕来打开。”
雪奴?柳烟黛没听过,但是她知道,蛊虫都是很毒的东西,她便道:“我来,你莫要急,我去取东西。”
柳烟黛便从矮榻上转身折返下去,从一旁的柜子里面拿出来一套工具,有打开盖子的钳子,有拿蛊虫的长铁夹,还有一层特制的鱼肠手套,这都是钱蛊医给她的。
钱蛊医和她说过,蛊虫都是不可控的,有些蛊虫能养熟,但是有些蛊虫养不熟,一些虫子一辈子也不会认主,反而想着如何嗜主,以前有人养一条蛇做蛊虫,这蛇越养越大,十几年间便从手指大小长成了人的大小,每日主人在晚间睡觉的时候,蛇都要躺在主人旁边,躺一躺就走,这主人觉得怪异,便去问询旁人,才知道这蛇是在和主人比身量,如果这条蛇比主人长的话,它就要吞掉自己的主人。
蛊虫如此,烈性难驯,所以打开罐子的时候一定要小心,万一里面的虫子突然跑出来到脸上就是一口可怎么办?
柳烟黛可没有用过禁药,她要是真被咬上一口,能被活生生咬死。
她全副武装、准备就绪,?*?有些紧张的将这盒子打开。
盒子里面摆放着一只大概有人食指大小的,白胖白胖的虫子,两颗小眼睛跟芝麻一样,看起来不仅毫无攻击力,而且还有点蠢。
“这是什么虫子?”柳烟黛手里拿着铁夹子,觉得她好像有点大材小用了。
里面这胖嘟嘟的虫子压根都不动啊!
一旁的兴元帝便道:“雪奴雪奴,沾阳化水,用以测试女子贞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