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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章（第2页）

她正欲再辩，忽然看见王婉儿此时正挽着卢黎之的手臂，踏着莲步翩然而至，这一步一生香，倒把目光都引了去。

卢黎之漫不经心地扫过众人，目光在王元妦身上略作停留，早听闻王家嫡女是个痴儿，今日一见果然，他淡漠地移开视线，傻子便是傻子，与他何干。

与众人见礼后，王婉儿松开夫君的手臂，轻抚鬓边金步摇：“方才父亲拉着说了好些体己话，倒教我耽搁了时辰。”她忽而掩唇轻笑，眼波流转间落在王元妦身上，“姐姐今日气色这般好，想是姐夫体贴入微。只是这归宁的大日子，姐姐怎么还像小姑娘似的攥着姐夫衣袖？莫不是要学那扑蝶的稚童？”

江焠挑了挑眉，眼底浮起几分讥诮，十分直截了当：“二妹妹这含沙射影的功夫，倒比茶楼说书先生更高明，不过是在教元娘识蝶，怎的到你口中就这般不堪？”

——绿茶最怕什么？怕直球。

王元妦低垂着头，手指无意识地绕着帕子，嘴角却悄悄翘起一丝几不可察的弧度。

王婉儿没料到他竟这般不留情面，动作一颤，下意识攥紧了卢黎之的衣袖。卢黎之目光扫过江焠时眉头骤然一拧，这纨绔子放浪形骸的做派，竟比满园争艳的春色还要扎眼几分。

可卢黎之终究端着小侯爷的架子，只负手而立，从鼻间溢出一声轻蔑的冷哼，却终究未发一言。

“姑爷慎言！”李氏见爱女受辱，当即沉了脸色。她正欲发作，却见江焠忽地将王元妦往怀中一带，修长的手指若有似无地在她腰间流连，语气慵懒：“岳母急什么，元娘难得归家，总得让诸位夫人瞧瞧……”

他拖长尾音环视四周，慢悠悠道：“瞧瞧江某是如何娇养病妻。”

王元妦顺势往他怀里缩了缩，借着宽大袖摆的遮掩，在他掌心轻轻一挠，这家伙演起戏来，倒比她这个痴儿还要入木三分。

李氏脸色一僵，嘴角勉强扯出个端庄的笑，朝众位夫人福了福身：“让诸位见笑了。元娘这痴症时好时坏的。”她顿了顿，眼神冷冷扫过江焠，“偏生姑爷一味纵着，倒叫我这做母亲的不好管教。”

说罢转身时袖子一甩，面上已换上得体的笑容：“花厅新得了上好的庐山云雾，最是清心明目。”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依偎在江焠怀中的王元妦，“还请诸位移步品鉴，也好……醒醒神。”

躲在江焠身边的王元妦闻言眨了眨眼，像是回忆到了不好的事情，惊恐地道：“母亲又要捏着元娘下巴灌苦苦的药吗？”她揪着江焠的衣襟往他怀里里钻，“郎君说元娘只喝蜜水就好……”

李氏脚步一顿，手指在袖中捏得发白。

江焠低笑一声，指尖漫不经心地卷着她垂落的发丝：“岳母听见了？元娘怕苦。”他抬眼时眸光潋滟，偏生带着几分混不吝的劲儿，“这痴症既然时好时坏……”

“那便坏着罢。”

满园女眷倒吸一口凉气。

“诸位夫人请。”李氏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，王婉儿皱眉欲言，却被卢黎之警告似的瞧了一眼。

堂堂永宁侯世子，岂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与个痴儿计较？

他广袖一拂，端的是光风霁月的君子做派，仿佛方才那场闹剧与他毫无干系。

仆役们鱼贯上前引路，江焠却驻足廊下，待人群走远，他猛地扣住王元妦的腰肢，将她整个人抱上了石凳。

少女惊呼未出口，眼前便笼下一片阴影。江焠双手撑在她身侧，鼻尖几乎贴上她的：“小傻子演够了？”

王元妦忽觉耳根发烫，这次倒真不是装的。演戏时装痴卖傻时不觉如何，此刻被他这般近距离圈在怀中，反倒又真切地嗅到他的气息，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放轻了。

她慌忙定了定神，强作镇定地歪头道：“哦，追蝴蝶吗？”

“追什么蝴蝶。”他摇头低笑“为夫带你气死你继母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