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半夜终究还是下起了暴雨,雷鸣吵醒了卫溱,他在睁眼那一瞬间察觉到身侧的空隙。
以往只要他们同床,不管是半夜从梦中惊醒还是起夜如厕,卫溱都是从容雪霁怀里钻出去的,可此时容雪霁却不在。
“……”卫溱坐起身来,掀开帐子,下了地。
屋内早就换上了竹毯,卫溱赤脚向外走时不会发出明显的脚步声。
房门是轻掩着的,他掀起竹帘,发现容雪霁静静地站在廊下,借着夜灯在修剪花草。
雷鸣电闪,瓢泼大雨也炸不起丝毫波澜,容雪霁的神态看起来十分宁静,他修剪花草的动作温柔而细致,好像只是夜间睡不着,起来找点事情做而已。
可卫溱还记得他斩下左启脑袋那一刻的神情。
容雪霁剪下最后一截枝,放下剪子转身,“被吵醒了?”
“是啊,声音实在忒吵。”卫溱嫌竹帘碍事,索性关上房门,转身走到窗前,将窗户打开了。
这个位置正对着廊下的花草,也对着容雪霁。
容雪霁将廊下的竹帘拉下,替一排花草挡雨。
“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修剪花草时的。”卫溱趴在窗前的桌上,懒懒地看着容雪霁,“我觉得很离奇,好像这样的闲情逸趣和你完全不搭边。直到后来,我发现你好像什么都会。”
“我在宫里待了那么久,又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,所以总是想着什么都学一点,或许以后都能派上用场。”容雪霁说,“的确是都派上用场了,只不过都是为你。”
卫溱很金贵,对能用到的一切东西都很讲究。容雪霁将卫溱的喜好掌握分明,他甚至觉得如果离开他,卫溱很难找到第二个能让自己如意的“近卫”。
这样的发现让容雪霁兴奋、满足,甚至有点得意。
卫溱在瓢泼的雨声中打了声呵欠,“这说明你生来就是伺候我的!”
“是。”容雪霁走到窗前,“你的扇子脏了,明日我再给你重新做一把。”
“哦。”卫溱想了想,“簪串红玉髓吧,就佩剑上那个。”
容雪霁点头答应,“可以,还有要求吗?”
“唔……”卫溱拉长尾音,然后说,“进来陪我就寝。”
容雪霁目光一深,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卫溱已经转身往里面走去,走两步还要踮一下脚,像小孩踢石头那样。他扫了眼桌边的花,从窗前翻了进去。
窗户被紧紧关上的声音显得比平常更重,卫溱下意识转头去看,被容雪霁坚硬的胸膛撞得往后仰倒。
屏风承载不住他的重量,摇晃着发出闷响。
容雪霁上前,伸手撑住卫溱的后腰,抬腿将屏风立直,随后反手一抱,将卫溱扛上了肩头。
“喂!”卫溱头重脚轻,晕晕地说,“几步路而已,抗我干嘛!”
“这个站位,不方便抱你。”容雪霁将卫溱放在榻上,手还没来得及从卫溱腰上撤走,就被卫溱抬脚抵住了肩膀。他微微挑眉,“嗯?”
“嗯个屁啊!”卫溱用胳膊撑着自己,“我让你陪我就寝,没让你胡闹。”
容雪霁没有回答,只伸手握住那只脚腕,顺着往下,让白色的中裤在掌心边缘的推动下轻快地滑落至最下面的位置。
“这么热的天还要穿中裤?”他好心地建议,“不如我帮你掉脱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