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斯的轻声慢语随着灼热的呼吸一道?撩在焦侃云干涩的唇上,她抿了下唇,略带忧怅的瞳眸逐渐深暗,她今夜压抑的酸苦都在男人珍视的注视下浮上眉眼,她知道?自己委屈盈泪时,凤眸尾端媚如丝缕,亦知蜷尾眉蹙挑时浑如扶风柳,“醋什么?朝琅说?出来,我帮你?纾解。”
平心而论,被焦侃云用这般眼神?凝望,这般语气?安抚,那棉被的厚度可以将身体隔出天堑,能将情欲隔出沟渠吗?
虞斯凑得很近,他想和她亲密,彼此慰藉今夜受到的沉重创伤,但不想被她的眼神搅吸进去。他的心痛得肿胀不堪,灼烫的湿泞溢出心口,与布料浸磨,使浑身上下的青筋都鼓鼓跳着。
他只是低头亲吻着她,彼此消解心欲,沙哑的声音在耳畔若即若离,“你?说?我醋什么?说?好和楼庭柘分开些坐…我一转眼的功夫,怎么都?咬耳朵去了,嗯?”温柔的质问,夹带着委屈的撒娇,和他的唇齿一起咬在她的耳垂上。
醋意恐怕是有情人之间的合欢散。那一口咬得焦侃云懈声,她轻张开檀口吐息着,舌尖在热气?中微颤,惹得正与她交颈厮磨的虞斯略抬身垂眸认真地盯视着她,看了一会抵住她的鼻尖:
“你?学我?”
焦侃云不答,反倒解起方才他的质问,她狭眸敛起狡黠,“不仅咬了耳朵,还接了茶…啊…还握了手…碰了眼睛,抱了头…啊,你?是狗吗?”
虞斯的妒火染透了目色,咬着她的下巴,“我是狼…”他根本没舍得用力,焦侃云故意这样柔声呼痛,惹他蹙眉克抑,心头骤痛似火烧,几近无声地问她:“…你?会有一点留恋他对你?的保护吗?”
焦侃云依旧不答,再次张口学他情绪叠涌时的样子,眸底染上一丝笑意。
“不是这么喘的…”虞斯盯着她,忽然交于?她的颈侧,微扬首,使红唇比邻她的耳朵,“我喘给你?听。”
男人的声音中无数芥子震颤般,撼得她头皮发麻,热气?在耳漩里涌拨来去,焦侃云被裹成蚕蛹,根本避无可避,过于?纤敏的感觉让她浑身酥软,甚至不由?自主地沁出泪水,她斟酌着刺激他,“你?若再不做点什么,我往后?对你?,才是只能留恋了…啊!”
“不想听…!”虞斯微愠着咬住她的耳廓,拿牙齿轻轻摩擦,低哑的声音本就含糊不清,此刻从牙齿与耳朵的缝隙中弹出来,好似婉转的哼吟:“绝不可能…你?不要这样激我…”
“我说?的是事实。”焦侃云偏头示意放开她的耳朵,嫣红的脸绽如春花,她抿了抿唇,柔声蛊惑,“倘若就是我想要呢?…不如先放开我?让我验证一下,也许侯爷根本没有那么抗拒?”
“你?要怎么验证?”虞斯吻住她的唇,一番缠绵后?才松开继续道?:“根本不用验证…我的身体?诚实得很。我最近总是梦见?我们大婚的情形,每次我都?很诚实…但是现在还不行。你?若真想,我像上次一样帮你?。”
焦侃云贴唇絮语,“那来吧…这次可以睁眼。”
虞斯被她的唇摩挲得奇痒难耐,仍是抽出一丝清明,神?思?一顿,狭眸轻笑,“险些被你?骗了…”他又倾身笼着她,“不行。”
焦侃云挑眉,温言细语地游说?:“侯爷连被子都?不敢打开,怎么敢跟皇权抢人啊?有的人分明已经欲。火焚。身了,还在假正经。
“平日里一天要隔着衣料戳我八百回,把我亲得气?喘吁吁,瘫成水一般只能塌在你?的怀里任你?索吻,有一次还把肩膀处的衣衫都?给我磨咬破了,又以赔偿新衣、不知我身材尺寸为由?诱我干了些什么,侯爷自己心里清楚,侯爷怎么看都?是欲望极强的人啊?今晚放过了如此主动的我恐怕未来十天都?睡不着吧?以往被我逗得不堪时还放狠话让我等着,等什么?等某人今夜有心没胆?还是等我嫁作他人那日,你?再来洞房与我偷欢?”
虞斯面色爆红,简直羞涩欲绝,一时瘾疹发作,喘得上下不接,“你?…”好厉害的一张嘴,连篇骚话说?下来她竟面不改色,把两厢情愿的亲热,说?成这样,好似他平时是个强拐她做坏事的欲魔,明显是在刺激他心中恶劣惩治她的想法,又提到她的逗弄,让他回想起那些被她跨着胡乱触碰的画面,他浑身都?绷紧了,凑上去想用亲吻的法子堵住她的话。
尚未碰到她的唇,她又接着说?道?:“侯爷这就听不得了?平时不是很嚣张、很狂妄,一开口就是要把我亲到走不了路、下不了榻,只能求饶说?‘喜欢,绰绰好喜欢侯爷,要侯爷一直亲’,要我说?一千遍一万遍,说?到侯爷瘾疹发作到麻木才行。世上怎么会有侯爷这么矛盾的人,不给的时候,偏要勾引我,给的时候,反倒不主动了?还是说?,侯爷其实是在欲拒还迎……那不如,侯爷把我放开,我才能有更多发挥的余地,让你?欲拒还迎个够。”
虞斯双目炙红,看进?她的唇缝里,发散的邪念让他挪开视线,残存的理?智迫使他艰涩地回答着:“果?然最不能听的是你?的胡说?八道?…哪里应该裹你?,我应该一开始就把你?的嘴堵起来的……”
趁他还没施行,焦侃云喋喋不休,“侯爷现在把我的嘴堵起来分明也不晚,不想堵,是不忍心看我委屈哭泣的表情,还是不敢看?我若作出一副委屈表情,侯爷这么爱我,还能不怜惜我吗?亦或是,侯爷表现得听不下去,实则很想听我再多说?一些这么刺激的话。那我好好想一想,侯爷还做了什么令我印象深刻的事……啊,想起来了,侯爷上次偷偷告诉我,最喜欢被我亲哪里……彼时绰绰还有些羞涩,现在么……”
她放轻声音,促狭地道?:“侯爷不若解开我?我必亲得你?心满意足。左右也是衣衫一裹就不能让人瞧见?的地方,那还不是我们想留多少痕迹,就留多少痕迹吗?”
虞斯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间,整个人烫得冒烟,红得发光,嘴里断断续续地控诉她,“别说?了……再说?我就只能走了……”
焦侃云偏不,“侯爷舍得走吗?宫宴上受了那么大的委屈,侯爷不想和我好好温存一番,彼此慰藉伤痛?今夜这些话,绰绰平时又不爱说?,走了以后?就听不到了……也许侯爷喜欢听墙根的话,能听到我说?与另一个男人?侯爷问我会不会留恋别的男人给予的保护?留不留恋不知道?,但二?殿下与我青梅竹马一场,自是有些儿时情谊在的,倘若侯爷真的不打算争取了,绰绰又不得不服从皇命,那二?殿下也算是一位日久生情的良配呢。”
“不可以……就算是胡说?八道?,也不可以这么说?,别的都?可以胡说?,但良配不可以胡说?,好不好?”虞斯别过脸凝视着她,她才发现,他的眼泪已经止不住地流了多时,此刻脸上一片湿意,额间与颈间的青筋交错缠起,显然忍得辛苦至极,但他更在意的,却是她的说?法,喘息着纠正:“唯你?与我,是此间最配。”
焦侃云微微笑着,“那侯爷,与你?的世间最配共赴欢愉又有何不可呢?”
虞斯当即又把脸埋了回去,闷声道?:“不行……”
还不行?焦侃云只好用上最为猛烈的一剂药了,“侯爷忍得脖颈上的青筋都?拧起来了……”她幽幽地放轻声音:“全身的青筋都?拧起来了吗?…能不能给我欣赏一番?两相交换,我会给侯爷想要看的……红绡帐后?,佳人影影…绰绰。”
虞斯忽然仰头,羞愤欲绝之际,竟然勾出了一抹诡异的笑,哑声道?:“焦侃云……我承认,你?的胡说?八道?真的刺激到我了!不,何止,你?简直把我给刺激通了!”
焦侃云咬唇,双目晶亮地望着他,以为他是想通了,“那…侯爷还不赶紧把我松开?春宵苦短……”
“我会去求圣旨,也会立刻去信历阳!一个月之内,赐婚的圣旨必定落到你?我头上!三个月之内,我娶定你?了!”虞斯直接打断她要说?的荤话,继而咬牙切齿地迸出了几个字——依旧是那句她耳熟能详的狠话:“焦侃云,你?给我等着…!”只这次偏偏倾身靠近她,面红耳赤地强调道?:“你?知道?等什么…!”
不等焦侃云开口,虞斯将她的惊讶和戏谑全都?咽了,合唇深深地吻过,仿佛把方才的羞耻都?在口中克化?,直亲到两人忍不住交颈厮磨,焦侃云在他的喉结上吮咬出一片片痕迹,他抬手抚摸自己的脖颈,又抚摸她的脖颈,大掌摩挲搓揉,墨瞳幽深,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脸,那目光简直要把她贯穿,在她不解的等待中,他将一根修长的手指探进?了她的口中,只在齿外,极浅的一入,迅速退出,然后?顶着凶狠的眼神?,勾唇笑了一下,无声地道?:
“等我…还敬你?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