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人叫做秦浩,是秦家如今的二少爷。虽是少爷,却是婢女所生,是个庶出,在家族中的地位也就比奴仆高一些。不得不承认的是,为了能得到家族重视,秦浩所做出的努力。他住的是柴房,吃的是秦风这些高等公子的残羹剩饭,本事全靠自学。即便如此,他也凭借着自学的医术和武艺,在十一年前的家族大会上,争得秦家青年子弟三甲,获得当时还在世的秦家老家主点名培养。自此,一鸣惊人。“你不该来的……”秦风心中五味成杂。“我不想杀你。”秦家活着的人里,能够让他不恨的屈指可数,秦浩算是其中之一。更何况,秦浩的武学基础,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。“好大的口气!”站到秦浩身边的胡正连发出一声怒喝。“畜生,秦浩堂主给你站着说话的资格已经是对你的仁慈了,还敢对秦浩堂主不敬……”他声音一沉,狐假虎威的质问道,“你该当何罪!”“辱骂恩师,乃是大罪……”话音未落,一道倩影从秦风身边划过。“啪!”苏燕一巴掌抽在胡正连的脸上,划掌为爪,正打算撕烂胡正连的嘴。忽然,眼角闪过一道厉影,当她反应过来时,为时已晚。只见秦浩的虎爪抓住她的肩膀,猛地一压,将她的身子压倒在了地上。她正准备出手反抗,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命令。“苏燕,回来。”秦浩倒也没有阻止,任由苏燕回到了秦风身边。“你的徒弟?”他近乎肯定的问到。这女人的身法,和他记忆中的秦风很像。八年不见,他倒是想看看,当年朝夕相处的大哥,还有没有一战的实力。“生父下令,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带回秦家。”他脚踩八卦步,跃跃欲试道,“打赢我,给你多活一天的机会。”然而,秦风并没有把他当回事。“阿雪,我们回去吧。”感觉到掌心传来的暖意,慕容雪连忙应了声。“哦,好。”她任由秦风拉着,在近千武装队员崇敬的目光下走向大门。在场最为尴尬的莫过于秦浩了。老子连姿势都摆好了,你他妈连鸟都不鸟一句,也太不给面子了吧。“秦风,不想死的话就给我站住!”他恼羞成怒的怒吼道。“这位先生,请注意你的言辞。”一名特种队员持枪上前,严肃警告道。“老子注意你妈!”秦浩愤怒一句,一掌打出,这名久经沙场的特种队员,竟然不受控制的倒飞出去。特种队长脸色微变,枪杆上膛,第一时间向秦浩冲了过来。“一级危险指令,立即执行。”“我看谁敢!”怒喝之余,一块令牌出现在的秦浩手中。这块令牌除了秦家的秦字,在秦字两侧还有个显眼的赦字。看到这块令牌,所有队员都停下了脚步,不敢妄动。是秦家的特赦令。敢和拥有特赦令的人作对,就是和整个秦家作对。没有人,敢得罪整个秦家。“秦浩堂主,本公子已经放话力保大哥,请他去帝都给奶奶治病。”慕容青玉带着人上前,言语十分客套。“希望秦浩堂主给个面子,先宽限几天。”四大家族拥有严格的等级秩序,堂主的身份只在长老和家主之下,论地位,秦浩现在比他这慕容世家继承人还要高上一筹。“你们慕容府要保他,和我秦府杀他有什么关系?”秦浩一句反问,让慕容青玉顿时哑口无言。“斩草不除根,春风吹又生,叛逃孽种,当杀,无赦!”“这是秦家主的原话,要谈条件,和家主去说吧。”他冷冷扫了慕容青玉一眼,化作一道残影向秦风追去。酒店外,秦风刚打开车门,耳中便传来一声怒吼。“大哥,受死!”在他数米之外,秦浩身体飞跃到空中,用尽浑身力气的拳头对准了秦风的脑袋。这一拳的力气至少有上千斤,别说是秦风的脑袋,就算是车门也能砸烂。“苏燕,护着阿雪。”秦风淡淡命令一句,一双眼眸逐渐锋利起来。看来,是非打不可了。他缓缓抬起手掌,和秦浩拳掌相击。“轰隆……”水泥铺底的地面,传来一声巨响。秦风脚下,方圆数米土地都为之一震,水泥地面四分五裂。“你,当真要与我为敌?”秦风冰冷的看着他,一股强大的气息,从他体内释放出来。“家命难为,生父已经说了,这一次,你若不死,便是我死……”当年追捕秦风母子的事,就是他着手处理的,秦风还活着的消息传到秦家,罪责自然会落在他的头上。秦浩利用秦府的便利查过秦风的资料,凭借秦府的手段,也无法查到秦风这些年的过往。其答案只有一个。那就是秦风在汉华的地位,足以威胁到秦家。所以,为了家族,为了秦家家主的利益。秦风,必须死。“身在世家,这是我们的命。”秦浩惨淡一笑,这一击他用了十成力气。从秦风的脸色判断,他根本没有使出全力。这场战斗,从出手开始就注定,秦浩输了。但,他并没有收手的打算。“大哥,对不住了。”言语间,他的脸上再没有半点感情,一把利刃忽然出现在左手,毫无顾忌的对准了秦风的眉心。“雕虫小技。”秦风不屑一哼,握住秦浩右拳的手猛地一抽。秦浩失去重心,被甩飞数十米。秦浩在地上打了个滚,双手持刃,再度向秦风冲杀过来。“八年不见,你就只有这点本事吗?”秦风脚下一掀,十几斤重的水泥块凌空飞向秦浩,他的身体紧随其后飞出。秦浩身体浮空,根本找不到着力点转变方向。“嘭!”水泥块和秦浩的肉体相撞,发出一道闷响。与此同时,秦风的一记重脚,已经踩在了他的胸口。慕容青玉等人从酒店赶出来时,战斗已经结束。秦风将秦浩踩在地上,无数儿时的画面在脑中浮现。收割过百万条性命的他。最终,还是狠不下那颗杀心。他收回沉重的脚,淡淡道,“你,败了。”秦浩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,旧伤未复,又添新伤,让他再没有一战之力。“为什么不杀我?”他惊怒望着秦风的背影,绝望的声音,似是在求死。不,他就是在求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