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娘俩,一个骂着骂着自己笑了起来,一个垫起脚尖拼命朝施书文兄妹挤眉弄眼,表情搞怪。
“婶子别生气,是我让立业哥帮的忙。”施书文赶忙从床上跳下来主动承认。
“就是!”张立业护着耳朵大叫:“我和书文是铁哥们,帮找条裤子又怎么了!”
大人们还想让孩子们做朋友,哪知才转眼功夫人家早就成了铁哥们。
王念哑然失笑,走过去把行李袋翻出来的衣服抱起来放到床上。
“选好要穿什么裤子了没有?”
刘超仙松开手,拍了下张立业的后脑勺,有些哭笑不得:“毛都没长齐,还什么铁哥们,也不知道从哪学来的。”
王念刚坐到床边,施宛立刻往墙角缩,小小一团目不转睛盯着王念动作。
衣服大多是旧的,有些甚至打了好几层补吧,脏地方没洗干净,味道……也有些难闻。
难怪两个哥哥选半天都没选到合适的衣服。
“衣服都没洗怎么全塞包里了。”
刘超仙性子本来就直,也不喜欢想那些弯弯绕绕,看到立刻就把心里想的说了出来。
说着还把衣服拿出来抖了几下。
“洗了!”被子里传来稚嫩的辩解声,似乎觉得还没说明白,连忙又补充:“是哥哥洗的。”
“是谁让你们洗的衣服?”王念把脏衣服收收捡捡都堆到床尾,接着拿起条鹅黄色灯芯绒裤子:“穿这条吧。”
虽然旧是旧了点,好歹看着还干净点。
“造孽!这么小的孩子自己洗衣服哪洗得干净。”刘超仙低声嘟囔。
“不自己洗,恐怕连干净点的衣服都没得穿。”
未见面的公婆究竟是好是坏王念不敢轻易下判断,但就冲他们对两个孩子做的事就让人亲近不起来。
家里的丢人事她也不怕外人知道,既然做得出就不怕别人说。
施向明很少提起父母,偶尔带到话里行间也多语气冷淡,能听得出来双方并不亲近。
刘超仙一梗,看向施书文:“爷奶对你和妹妹不好?”
问得可谓是相当直接了。
哪知施书文回得更是干脆利落,只是摇头吐出两个字:“很坏。”
“怎么个坏法?”刘超仙追问。
“爷爷经常骂我们,奶奶还打妹妹,不给我们吃饱饭。”施书文甚至掰起手指例举:“大伯还不让我们吃肉。”
“真是造孽!”刘超仙叹气,拉过施书文的手:“以后跟着你爸和你妈,没人能再糟蹋你们。”
“我们是铁哥们,以后谁敢打你我跟他拼命。”张立业挥舞着拳头保证。
“都是自己的血脉,咋会有这么狠心的人!”刘超仙不理解。
虽说她婆婆也不喜欢儿媳妇,对孙子那也是好得掏心掏肺,跟眼珠子似的。
王念的注意力则全都在施宛身上。
“来穿裤子,穿好阿姨给你炸酥肉吃。”
施宛眼睛滴溜溜地转动着,能看得出心里应该在疯狂地思考,接着咕咚一声非常清晰的吞口水声。
“酥肉好吃吗?”
王念被逗笑,努力压着嘴角点了下头:“又香又脆,还有肉。”
被子放下,披头散发的小姑娘慢慢爬了过来,眉宇间透着紧张与期待,一张口沙哑的嗓音飘来:“我没吃过酥肉,但是我见过。”
施书文吸了吸鼻子,闷声闷气地说道:“大伯娘给堂哥偷偷炸肉圆子,妹妹肯定把肉圆子当成酥肉了……”
王念只是点点头,一把捞过施宛边给她穿裤子边问:“就没给你们吃点?”
“不能吃!”施宛惊恐地连连摆手:“大伯娘要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