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将汤双手捧到萍萍面前,见她不接,也不恼,笑着放到桌上,温声告知:“醒酒汤。”
萍萍小声,极利落地道了声谢,她能感受到汤面散发的热气,应该是他特意温过,但她没喝,继续同旁人闲聊、说笑。
善堂里有几个婆子年轻时是演杂剧的,这会不上妆就演起来,身上功夫都还在,引得阵阵喝彩。
萍萍长得不算高,又没卖力挤,站在后排有些瞧不着,踮起脚尖,扬着下巴看。
“萍萍。”
“萍萍。”
旁边人喊了两声,她才侧首,柳湛不知何时站来她身旁。
“我举你起来?”柳湛笑道,“瞧得清楚些。”
周围没人那样做,萍萍拒绝:“不了,太尴尬了。”
柳湛没应声。
萍萍继续观杂剧,不多时,身边男人再次开口:“喝水吗?”
杂剧正演到精彩处,萍萍目不移,只口中拒绝:“不渴。”
“吃不吃东西?”
萍萍这回口都没开,只右手压低摆了摆。
柳湛见人多挤着,天气又渐热,周围已有人打起扇子,便也抽出一把折扇,展开来为萍萍扇风。
“不用了。”萍萍过了会发话,柳湛道:“我——”
“嘘!”萍萍转头指放唇上,瞪他一眼,“我听不清了。”
柳湛呆立住,不用扇就身心皆凉,尤其两管袖子里,凉飕飕的。
她嫌他吵了。
她宁愿独享,也不愿和他同待一处。
等杂剧精彩处演完,萍萍再转头看时,旁边伫立之人变成一位小娘子,柳湛不知何时悄然离去。
但晚上萍萍和大伙一道收拾狼藉时,柳湛再次现身,他一凑近萍萍,大伙就各种由头撤退,顷刻间山路上只剩下萍萍和柳湛,还有未收完的桌椅板凳。
她搬桌回库房,柳湛夺过:“我来吧,你歇着。”
萍萍闻言道了声谢,竟真不收了,拔腿就走。
柳湛望着她转身,脑海中走马灯般闪过痴娘、敬酒的,张安、男童……禁不住脱口而出:“你对每个人都善解人意,可不可对我也好些,给个回应?”
他喉结鼓起,眼尾泛红,微微抬了臂,胸口起伏。魔蝎小说moxiexs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