消暑降温,刚刚好。
柳湛闻言指腹在她脸上缓缓摩挲,为她带走热气。他翘着嘴角,跟自己也能笑出酒窝似的。
过了会,突然想起一事,急问:“我手糙,有没有弄疼你?”
萍萍摇头,他的手始终粘在她脸上,随之移动。
她挑眼皮:“摸都摸了,还说这样的话。”
柳湛低头微笑。
少顷,他改摸为捧,两只掌都贴在她脸颊上,一眨不眨,仔细端详。
萍萍起先几分无措,四处乱看,随后就想扭捏什么?也大大方方同柳湛对视。柳湛手不动,目光不挪,脑袋却越凑越近。
二人的呼吸皆扑在对方脸上。
一声声,愈来愈粗重。
眼看鼻尖就要抵上鼻尖,萍萍脸红:“光天化日的。”
她呼的气掠过柳湛双唇,他觉得香香的,浸人心脾。柳湛左手后挪扣住萍萍后脑勺,右手遮面就吻了上去,正对着封住她的双唇。纵然只有荷花蜻蜓,也不许偷看。
柳湛闭眼扭头,鼻尖稍微错开,额头却又抵上萍萍额头。二人皆情不自禁微分双唇,四瓣交错,柳湛指腹往前移,拇指正扶在她的酒窝上,就着分开的唇,一点点挑起她的上唇轻啄,从一侧唇角到另一侧唇角,本来还想这样啄她的下唇,忍不了了,狠狠吮吸起来。
蜻蜓在池上乱飞,盘根错节的莲叶中一朵红莲亭亭玉立,花瓣似她被吮得红透欲滴,罩满水汽的唇。
……
萍萍最后送给柳湛的七夕礼物是一把折扇。
怎么是扇子?柳湛揣测,但不敢问。
萍萍送扇其实有出典故。
大伙一路赶回东京,沿途没有闲逛,那她也不能做出为了挑礼物,在某一城某一处逛街耽误赶路的事。于是找馆吏讨笔墨颜料,打算画幅画,题句诗送给柳湛。
馆吏却道,馆中正好有一批未画的扇面,送她一把,题在扇上,岂不更郑重?
萍萍不在柳湛面前提这些,只笑问:“车里就一把扇子,多添一把,不为过吧?”
“不为过,不为过。”柳湛慢答。
“你展开瞧瞧呢。”她笑。
柳湛缓缓打开折扇,才半扇就瞧见数枚碧叶,一根长枝,写意一枝柳。
他笑愈深。
但见还有题字,眼下折着,仅露一个“妾”字。柳湛一点点接下往下展,逐渐多出“意”、“柳”二字。他猜一猜,心中默道:妾意——柳枝长。
话音落地,扇面全摊开,后面果然是“枝”与“长”,与猜想不谋而合。
妾意柳枝长。
柳湛悄笑,唇角高挂,怎么也撇不下来。
他看她指间有一缕极浅淡的,洗过但没完全洗掉的辰砂。
应该是画画时不慎沾到手上。
但柳叶青青,几时会用朱红辰砂?
她还画了别的东西?
给谁画的?画了什么?
别人也有?
柳湛忍不住想猜测,甚至窥探、查证,抿唇滑了下喉头,努力抑下这些念头——有时候她想做的事情,他不应该过多干涉。
手腕一翻,微扇凉风,这就用起来,轻柔的声音随风飘荡:“我很喜欢。”
礼物被喜欢,萍萍也高兴得笑。她早忘了手上的颜料——那是扇面画起兴了,觉得不过瘾,又随便在纸上勾勒两幅,手挨着画,一不小心蹭到。
翌日,柳湛送萍萍一只金镯,中间宽逐渐向两头收细,状若柳叶,世人又称柳叶镯。
他说是昨日的还礼,抓了萍萍的手,小心翼翼往她腕上套,刚好是她的尺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