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湛抬手推门,
至少现在还不能。
萍萍正躺床上,但帐幔未落,能第一时间瞧清门口。
她撑着手坐起身:“回来了,吃过了么?”
“吃过了,你呢?”柳湛反问,暗思避子汤已经调过药方,她还是不舒服么?
“我也吃了。”
柳湛颔首往床边走,萍萍亦朝他走来,二人很快站到一起,萍萍帮他褪衣,挂剑,柳湛嗅到她身上淡淡的血腥味。
她来癸水了,他想。
之前在润州同床共枕,第一个月闻到这种血腥味,寻不见出处,柳湛疑她设陷,连按五晚袖里剑不敢懈怠。
后来相处久了,他找了些书看,发现每回有血腥味那几日,萍萍洗晒之物是书中所绘月布,才恍然大悟。
她之前颇规律,算算这个月不应该是今日,柳湛便问:“来了么?”
萍萍愣了下,这还是官人头回主动问起此事。
“是啊,这个月比平时提前,还觉得痛,可能也是贪凉导致的吧。”萍萍说完发现这也是重逢以后,自己第1回和官人说月事。
柳湛道:“躺着吧。”
他让萍萍躺进里侧,自己随之侧卧外边,落下绡帐。
今夜欢。好不成,竟也没有要走的意思。
许是做过亲密事后,待萍萍多一层不同情愫。
他看萍萍缩肩屈膝,自抱姿势,便问:“冷?”
萍萍点头。
柳湛探手覆上她手背,又往下摸脚,酷暑天她竟手脚冰凉。他便单手裹住萍萍两手,接着抓住她的小腿放到自己腹上,脚正好踩着他腿。
柳湛身体颇烫,热意通过肌肤传递,萍萍心里也暖融融的。
她蹙了下眉,禁不住向他撒娇:“肚子也疼——”
柳湛斥道:“得寸进尺。”
空下来的那只手掌心,隔着衣料贴上萍萍小腹。
又一股暖流注入,萍萍挪了挪身,仰起下巴在柳湛唇上映下一吻。
柳湛却只在她额头浅浅回亲一下,拉好被子:“好了,今晚不要闹。”
他看那书上也说,女子月事时忌合房,忌生冷。
柳湛手捂着她,一动不动,心思却飘到萍萍洗月布上,冷水浸骨,应也不妥:“那月布你别洗了。”
“难道让别人洗吗?”萍萍反问,癸水至阴,皆道沾染女子癸水会倒大霉。
柳湛自然也晓得这个忌讳,但方才完全没想起来,这会提及,仍不介意,掌熨帖萍萍腹上:“谁说要洗了?用一条烧一条。”
“不要不要,太奢费了!”
柳湛眸色晦暗,沉默了会,才道:“宫里都是这样的。”
萍萍咬唇。
“萍萍。”柳湛轻唤。
“我在。”
他攥着她的那只手指动了动:“回京以后听见的话,你惊讶也好,异议也罢,皆要三思后言,万不可再像刚才那样急着表态了。”
*
柳湛等人未在江宁久待,翌日启程北上,一过当涂,便进入太平州,本地知州比江宁官员更热情,领一大拨人到边境迎接,沿途护送。
一行人穿行郊野,一树也无,人皆道江宁火炉,不曾想太平州更似蒸笼。窗上如今换的纱帘,本意为了透气,此刻灌进来的却只有热风,柳湛坐在车内摇扇,袁未罗也从旁帮扇,仍衣袍汗湿。
“你也给自己扇扇,别中暑了。”他皱眉吩咐袁未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