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他醒来,萧庭訚会放过他吗?想到那日射箭的一幕,沈微渔心中又疼起来。
她绝不允许朝梣再次受伤,于是趁着喉咙好转,想亲自去找萧庭訚谈谈。
但这几日,萧庭訚都在皇宫,不在府邸,沈微渔还是在一次深夜,通过婢女才知道萧庭訚在云阁楼。
她提着裙袂,游走回廊,四周灯火通明,庭院百花争妍,暗香疏影。
待她来到云阁楼,一眼见到兀自饮酒的萧庭訚。
云阁的支摘窗敞开,露出枝头花苞,高悬天边的明月。
今夜的萧庭訚褪去华服,身穿牙白圆领衣袍,头戴青玉束发冠,修长如竹节的手拎着金云鹤酒壶,从容不迫一杯接着一杯小呷。
“陛下怎么今夜饮酒?是有事发生?”沈微渔甚少见他喝酒,不由走近。
“朝堂公事,你要饮酒?”萧庭訚漫不经心地道。
望着酒杯里的如琥珀的浓酒,沈微渔婉拒。
萧庭訚垂眸,兀自饮酒。
沈微渔趁此问起朝梣的事情,可一张口,萧庭訚直言,“他身体好了,朕会放他离开。”说罢,锐利的黑眸凝视沈微渔。
沈微渔的心跳动一下,而后避开目光。
她纤瘦的身段,在月色中尤为惹眼,尤其是面容温婉,颇有沉静之美。
萧庭訚瞥了一眼,接着饮酒。
沈微渔本想告退,可见他不管不顾地饮酒,想趁机问问,她何时能离开。
她便坐在他身侧劝酒,可萧庭訚一意孤行,云阁里的青烟袅袅升起。
沈微渔劝酒不成,反倒自己喝了好口,一下子便醉了几分,抬头凝望他,眼眸水光潋滟。
“陛下。”柔弱无骨的美人尚不知发生何事,唇瓣沾着酒,
萧庭訚:“你醉了。”
“不,我没醉。”沈微渔头痛欲裂,不知为何,心底冒出几分怒火,仿佛之前压抑的怒火顷刻爆发。
尤其是望着面无表情的萧庭訚,难言的愤怒涌入心间。
他囚禁自己,还在床褥羞辱过她,甚至还——
可他怎么能风轻云淡睥睨自己。
还有他射穿朝梣的那一箭。
一桩桩行径,恶贯满盈,罄竹难书。
沈微渔的火气突然冒出来,晃晃荡荡地起身,环顾四周,想要寻求能报仇的东西。
忽然,她眼尖瞥到四周有八角圆凳,想也不想也搬起来,之后……之后她要做甚呢?
萧庭訚冷声道:“你拿着圆凳,难不成要砸朕?你以为朕会怕吗?”
沈微渔一下子泄气,可心底的火气烧得她难受,恍惚间,她貌似看到萧庭訚身侧的清玉案几立着筇竹杖。
冥冥之中,谁在对她说。
“萧庭訚曾对你说过,要打断你的腿。”
“眼下是你报仇的好时机。”
那道声音如影随形,吵得沈微渔头痛欲裂,可手里不知何时握着筇竹杖。
萧庭訚来到她的面前,握着她的皓腕,冷声道:“你要打断朕的腿吗?”
沈微渔害怕地松手。但心底的火一直冒出来,仿佛要将她烧死在这深夜。
萧庭訚睥睨她的一举一动。
为她拂去耳边的一绺青丝,同时攥紧她的双手,耳边低声道:“朕对你做过那么多过分的事情,所以你报复回来又如何。”
“你只需要先用力一挥,往膝盖击打。”
第54章第54章为我留下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