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春夜晚的风还残余几分隆冬的寒,门缝里打着卷溜进来,减缓闷热。江有盈趁机往旁挪了几步,拨开颈部贴在皮肤的湿发,换回往常清冷感觉。
环境对人的影响很大,人与人之间也会互相影响,她垂睫反思,怎么老跟这人躲在黑黑又窄窄的地方做坏事呢。
“痛死了!”
沈新月跳脚抱怨,“好像被狗咬。”
一颗心还咚咚咚乱七八糟在跳,难以平静,江有盈再次被激怒,摸黑捏住面前人柔软腮帮,“你再说一遍。”
“本来就是,亲得好好的,突然跑来一条狗从后面叨我屁股。”沈新月现在才不怕她了。
纸老虎,哼。
毫不意外,话说完她又是一痛,随后盥洗台前被翻转身体,冰冰凉物什横抵在颈间,身后人冷酷威胁,“杀了你。”
沈新月腾出手摸了把,一下就摸到湿漉漉毛茸茸的牙刷头。
她陪她玩耍,“啊,女侠饶命,我再也不敢了。”
“这么快就认怂?”江有盈冷声,“真是个软蛋。”
“当然啦。”沈新月撅腚,往后轻轻一撞,“我屁股蛋从来就软,不仅软,还很Q呢。”
调皮。江有盈忍笑,“那好,你给我磕头认个错,我就放过你。”
“那不行。”沈新月骄傲昂首,“外婆说过,女子膝下有黄金,只能跪天跪地跪神仙跪祖宗。”
江有盈“嗯”一声,“说得好,那你站着磕吧。”
“好啊!”沈新月在她怀中转身,“就怕你受不住,不如我们一起?”
牙刷柄自然松开,江有盈顺手搁在盥洗台,“诱骗我。”
“哪里诱骗。”沈新月明知故问。
面对面鞠躬磕头,像什么样子。江有盈哼声,头发也不吹了,抬脚就要走。
“欸?”沈新月一把攥住她,再次将她圈抵在门扇,“说好的,妻妻对拜。”
“谁是你妻?”胆大妄为,厚颜无耻!
“不走嘛——”手臂环住她腰肢,沈新月软了嗓撒娇,“我给你吹头发,不然你湿漉漉靠在枕头上,脑袋会痛的。”
默了片刻,终究妥协,江有盈道:“把灯打开。”
“不。”寻到她嘴唇,沈新月再次偏头去吻。
那感觉是热的,软的,有茶香味,像吃果冻,又不必那么小心,可以咬,听她受不住哼出声,呼吸逐渐加快,想要更多心里又顾忌着什么,抗拒挣扎。
“满满。”沈新月唤她的乳名,重复好多遍,唇瓣短暂分离,亲密抵额,郑重告知:“我喜欢你。”
喜欢?这词儿江有盈并不陌生,老实讲她从不缺人喜欢,却也从不把那些人的话当真。包括沈新月。
“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?”
站直了,江有盈双手搭在她颈侧,指腹细细摩挲脑后绒绒发际。
有点痒,沈新月笑着歪了下头,继而抿唇正色道:“喜欢,就是一种包含欣赏、崇拜,依赖的愉悦情感体验。”
“你欣赏我什么?”江有盈问道。
她当然很好,这点毋庸置疑,人该有这样的自信,但具体好在哪里,她想听她亲口说出。
“庸俗的一面,你长得好看,身材凹凸有致,头发又黑又多,有电三轮,有皮卡车,甚至还有挖掘机。”
沈新月低头飞快笑了一下,“这样说你会介意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