阴冷无形的丝线探入识海。
两人神情怔愣,下意识退了出去,眼眸深处泛起微弱红芒。
“不看了?”幽深暗红的眼瞳透出危险气息。
寒意攥住了心脏,两人意识混沌,但努力挤出僵硬刻板的笑容,道:“已探查清楚,屋内没有异样。裴道友,打扰了。”
裴宥川合上门。
转身时,正好看见云青岫脱下黑袍与面具,搭在臂弯,拨开珠帘走出。
拿面具的手染着血,手腕有道显眼红痕。
“师尊受伤了?”裴宥川疾行两步,托起染血的手。
“没事,不是为师的血。”
珠帘叮当,一道肃然冷清的身影走出。
他手中拎着与云青岫相似的黑袍和面具。
裴宥川的视线落在谢倦安受伤的右手,然后朝云青岫弯了弯唇,柔声道:“这就是师尊所说的……闭关?”
云青岫清咳一声,坐在临窗软榻,“并非有意瞒你,为师在办一件要紧事。与谢宗主只是偶遇。”
“你怎么到离火城来了?”
“师尊让弟子在外历练,此处有驱逐邪魔的委托,刚完成,正要回艮山,不曾想会遇见师尊。”
谢倦安冷淡看着云青岫姿态自然把黑斗篷递给裴宥川,接过他递来的茶。
师徒二人其乐融融。
云青岫在检查徒弟历练成功途中,抬头提醒道:“巡查修士已离开,谢宗主请自便。”
很不委婉的逐客令。
谢倦安捏紧右手,剑伤很深,荒息侵入灵脉的滋味并不好受。
除了痛,还隐隐约约残余着她指尖写字时的温热触感。
谢倦安:“你不走?”
云青岫倚着软榻靠枕,用银签吃裴宥川削成块的冬桃,脆生生甜津津的。
“这艘芥子舟前往艮山,我何必浪费一张千里符。”
她倚在窗下,月色清冷,语气再自然不过。
态度十分疏离,甚至没有多问一句他的手。
谢倦安的右拳捏得更紧,面似冰霜道:“师徒有伦,此处到艮山尚有十日。”
裴宥川眼中闪过阴鸷:“谢、宗、主——”
“你我并不熟识,谢宗主这话越界了。”云青岫眉目温然,轻轻一拽裴宥川,打断了他的话。
谢倦安将这些小举动尽数看在眼中,逐字重复:“并不熟识?”
“从一个月前灵宫设宴当夜到现在,不过几面之缘。”云青岫又吃了一块冬桃。
“此次出行只有屋内三人知晓,相信谢宗主不是喜欢造谣传谣之人。”
她微微一笑。
谢倦安一言不发离去,只余下狂乱摇晃的珠帘。
送走了一尊大神,云青岫长舒一口气。
“宥川,你去打听一下是否有余房。”
裴宥川眉目弯弯,浸在笑意里,“弟子登船时,船上管事说客房已满。师尊安心住下,弟子只在外间。”
“又要委屈你了。”云青岫抬手摸了一把徒弟的脑袋,“为师瞧你很高兴的样子?”
裴宥川笑意更深:“不委屈。弟子外出十余日,很是思念师尊,如今见到了,自然高兴。”
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