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与旁人自然是不一样的。我这境界是为谁掉的?我对旁人何时有对你这样亲近?”云青岫很无奈,“整日想些乱七八糟的,打翻的陈醋坛子都没你酸。”
她轻轻叹气:“究竟要多喜欢,才能让你安心?”
裴宥川瞳孔震颤。
他的心如山谷豁然敞开,风无止息地刮进来。
比心跳更快的,是涌到眼眶的酸涩。
泪珠滑过眼下那点红痣。
云青岫一惊,赶忙伸手去擦,不由反思是不是语气太重了点。
“为师没有责怪你的意思……”
话音戛然而止。
裴宥川紧紧拥住她,像是要将人揉碎融进骨血。
每当他情绪失控时,黑雾涌动,鳞尾们热情地缠绕上来。
云青岫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,艰难推了一下,没推开。
“我很害怕,怕师尊同我在一起,只是出于怜悯或是习惯。喜欢师尊的人太多太多,可我身无长物,万一抢不赢……”
云青岫顺着他的脊背轻抚。
“你是我教出来的弟子,怎么会身无长物?”
“如果只是出于怜悯或习惯,天底下可怜之人这样多,时常待在我身边的人也这样多,难不成个个都要喜欢过去?只有你一个,没有旁人,不许胡思乱想。”
裴宥川把头埋在她的颈侧,喃喃道:“好,有师尊这句话,哪怕让我去死,也心甘情愿。”
云青岫没忍住,在他背上用力锤了一下。
“裴宥川!”
他先是低低一笑,湿漉漉的气息洒在云青岫的脖颈间。随后抬起头,在她唇角轻啄。
“师尊别生气,弟子错了。”
云青岫一把推开,瞪他一眼:“吃饭。”
裴宥川眼眸弯弯,抱着她的胳膊,黏糊糊喊着师尊。
“师尊,弟子不想吃饭。”
云青岫咽下一口鱼肉,对上那灼灼目光,面无表情道:“你昨日答应了什么?”
一连几日纵欲过度,云青岫实在吃不消。昨日裴宥川信誓旦旦保证,不会再胡来。
“师尊……”他换了幅可怜兮兮的表情,水光悬在睫羽上。
云青岫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造孽了。
“只一次。”裴宥川继续黏糊糊抱着她的胳膊,柔声蛊惑。
“你昨日也是这样说的。”
“这次绝不食言,师尊就答应我吧。”
云青岫才不信他的鬼话。
…
次日午后,二花带着孩子们来找云青岫。
院中只见身姿挺拔的玄衣少年,正在悠然浇花。
二花领着孩子们规规矩矩喊了一声“哥哥”,眼睛亮晶晶道:“我们来找云姐姐。”
他瞥了眼孩子们,唇边含笑:“阿姐累了,在休息,让我来教你们。”
二花内疚起来,一定是昨日缠了云姐姐一下午,才让她劳累的。
裴宥川教起人来远没有云青岫温柔。
他坐在石桌旁,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