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,既然他们都已经决定这么做了,那就是准备好了,与宁王抗争到底。
“陛下的神情自然是说不上好看,但我去的时候,裴荀尚未前去,所以一切都不好说。”
那就是一切都得等裴荀那边的结果了。
如今距离天亮还早,为了避嫌,裴荀今夜就算是出宫了,也不会到侯府来,是以,越群山便劝沈若竹先去屋中休息。
“可是……”
沈若竹想说自己睡不着。
但是越群山强硬地拉着她,祁云渺虽然自从越群山进屋后便一句话也没有说过,但是听完阿娘和越群山的交流,她也道:“阿娘,我们都去休息休息吧,说不定明天是一场硬仗呢!”
“是啊。”
祁云渺都这么说了。
沈若竹只好听他们的话,先回了屋。
目睹着越群山带着自家阿娘回屋的身影,祁云渺的院子就在他们的边上,自然也就跟着他们一道,朝着后院的方向走去。
虽然嘴上劝着自家阿娘去睡觉,但是真到了自己该睡的时候,祁云渺却觉得,自己其实也是睡不着的。
朝堂。
明日宁王的事情,还得搬到朝堂上,由许多人来探讨。
其实祁云渺从来都不知道,真正的朝堂到底是什么样子的,她只知道,国子监和三年一度的科举考试是世上大多数人进入朝堂的条件。
而真正的朝堂呢?阿兄虽已置身其间,却并未与她多说过,越楼西也没有与她告诉过,她只能凭借着自己平日里听来的三言两语,去拼凑出一个自以为是的朝堂。
朝堂上的文武百官,是拥有着无尽争辩能力的群体;而鹤立于这群人之上的皇帝,则是那个真正有着生杀大权的上位者。
百官之于皇帝,既是一种辅佐,也是一种制约。
稀里糊涂的,祁云渺想起姑母越群瑶曾和自己说过的事情,当初,越群瑶曾经说过,想要培养她也进入越家的娘子军,将来好带领娘子军,将娘子军发扬光大。
但是她拒绝了。
祁云渺生来就是在山野,从小跟随着自家阿爹跑东跑西,天性向往自由,并不喜欢军队的束缚。
但若是明日的事情不成,她想,若是成为了娘子军的掌权人,就能上朝堂,发出自己的一份声音,那她也是愿意的。
她会更加加倍努力地练习武艺,争取早日成为娘子军的接班人。
祁云渺稀里糊涂的,趴在床榻上想了许多,最后自己是何时睡着的,也不记得了。
待她再度醒来时,天已蒙蒙亮,东方吐出了鱼肚白,越群山和越楼西,都已经出发去往宫里上早朝了。
祁云渺跑到阿娘和越群山的院子里,又和自家阿娘贴在一起。
母女俩什么话都没说,但是彼此互相依偎在一起,又好似是说了许多的话。
这是祁云渺度过的最漫长的一个夜晚同清晨。
从昨日夜里到现在,她都在期待着今早所谓朝堂上能够掀起的腥风血雨。她不知道越群山到底会在朝堂上如何控诉宁王,也不知道裴荀在越群山的铁证面前,又要如何为宁王进行“争辩”,还有其他的文武百官,他们对于宁王的态度,她全部都不得而知,她只是有着一颗想要扳倒宁王,想要他杀人偿命的决心。
凭借着这颗决心,她等了又等,等了又等,终于,在清晨的辰时迎来了曙光。
率先回家来的是越楼西。
他虽然穿得不是自己的衣裳,但是朝堂上属于四品官员的衣裳,仍旧是红色的,于是祁云渺还是见着他一身正红,赶到自己的面前。
见到她们母女俩坐在一起时,越楼西逐渐停下了自己的脚步,站在她们的面前。
祁云渺知道,若是今日朝堂上真的爆发了宁王的事情,那越楼西事先便是再无论如何不知情,如今也是不得不知情了。
她于是只是问他道:“你都知道了?今日朝堂的结果如何?”
越楼西神情复杂地看着祁云渺。
今日朝堂之上,宁王的事情在他看来,算是爆发得措不及防。
一开始意识到沈若竹和祁云渺的目的时,越楼西还以为,自己说不定可以在此事上帮助到祁云渺什么,以获得她特殊的青睐。不成想,他们早已经布局好了一切。
越楼西一时心底里乱的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