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风酿当然知道。他这是以退为进。许风酿道:“你是交朋友没那么多,但保不齐谁又看上你,主动凑近你呢?”他阴阳怪气:“一群水灵灵的大学生,青春确实好。”方臻道:“你挑日子吧,反正我干什么你都知道,别挑我忙的时候。”“真的?”许风酿眼睛都亮了。方臻本来还觉得自己没出息,看见许风酿这样,觉得他更没出息。一个证件而已,就能高兴成这样?而且说实话,他俩结婚,吃亏的不定是谁,反正他现在一穷二白,大学都没上完,许风酿所有财产都得分他一半。“假的假的,”方臻敷衍着,“睡觉了。”许风酿一把把他搂了过去。方臻知道许风酿急,但是没想到他这么急。第二天一大早,许风酿就把所有证件都准备好了,连领证时要穿的衣服都摆在了床上,一共好几套,等着方臻挑。方臻一件件浏览过去,简直汗颜。“你这是图谋已久吧?”许风酿道:“如果我不想这些,说明我根本就没想和你认真,那岂不是不负责任?”方臻还真被他一本正经的模样迷惑了,早晨本来也不清醒,他点了点头,“好吧,就这套了。”下楼时,罗姐正带着方澄辉各个角落里溜达。看见两人,惊呼了一声:“这是干什么去?穿这么好看。”方臻刚想透底。许风酿揽住他的肩膀,不动声色道:“出去办点事。”方臻心里默默想,闷声干大事。他也被许风酿的沉稳传染到,故作高深地点了点头,“嗯嗯。”罗姐略有狐疑,不过也没放心上,拿起方澄辉的小手,冲着他们朝了朝,“那爸爸们快回来哦,我们小澄辉会想你们的。”方臻不慌不忙,还有心情逗孩子,捏了捏方澄辉的小脸。“才不会呢,我们方澄辉最没良心了,谁都不会想的。”谁知道,方澄辉像是听懂了他的话。接着张大嘴巴,仰头哭了起来。方臻:“……”许风酿:“……”罗姐手忙脚乱,拍了方臻一巴掌,要说他们家里最欠的是谁,肯定非方臻莫属。方臻懵了,“不是吧,你能听懂?这个阶段的小孩不是最笨了吗?”方澄辉听见他说笨,哭得更大声了。最后还是许风酿出手哄,把方澄辉举起来晃了晃。期间许风酿频频抬手腕看手表,眉心蹙起,无声地焦躁。方臻到底还剩点良心,也许不是良心,只是被吵怕了,“行了行了,他也不哭了,我们抓紧走。”孩子交给罗姐后,他们才终于出了门。……从民政局里出来,方臻神情恍惚。领证需要的时间比他想象中要短,也比他想象中要肃穆,他们要拍照,还要宣誓,几乎就是个小型的婚礼现场了。证件交给他们后,他们不仅灵魂上,名义上也是一家人了。真正的伴侣。方臻回神时,发现许风酿正举着他们两个人的证件,找不同的角度拍照。发现他的视线,许风酿道:“把你手机给我。”方臻:“要我手机干什么?”“你先给我。”方臻递给他,就见许风酿往他的微信里传了好几张照片。许风酿低头设置了片刻。再交给方臻时,方臻发现,他的微信头像已经被许风酿给换掉了,变成了结婚证上的双人大头照。方臻:“……”餐厅里,小提琴演奏的声音回响在餐厅的每个角落。方臻外套脱掉了,露出里面的白衬衫,听着屁也听不懂的音乐,他略微有些尴尬,低声和许风酿说话:“我们为什么非得来这种地方?”许风酿道:“我们今天领证,不应该庆祝一下吗?”好吧,确实应该庆祝。方臻想,看许风酿这个架势,还说他有仪式感,许风酿也不遑多让。未来不仅要记各种节假日,还多出来个结婚纪念日,他有一种预感,如果有天他真的把他们的结婚纪念日给忘记了,家里一定很热闹。方臻又问:“就算庆祝,出来吃西餐算什么?”许风酿把切好的牛排放到方臻面前,又把方臻面前完好的牛排拿过来,闻言顿了顿,“还是说,你想去吃满汉全席?”方臻:“……”算了吧。两个人的满汉全席,想想也是怪怪的。而且他们两个点一大桌子菜,吃也吃不完,不是浪费吗?按理说领证这么大的事情,家里摆一桌子宴席也不算过分隆重,但他们和家里的关系都挺差劲,只想和对方待一起,想想居然还是西餐最合适。两人的白衬衫似乎引起了领班的注意,在他们的餐食都上完后,领班忽然朝着他们走了过来,手上端着一个盖住的盘子。不知道是什么。“两位先生您好,”领班朝着他们俯首,态度温和,“我看二位的穿着打扮,今天应该是您二位的什么好日子,我们餐厅主厨特意多给两位做了道甜品,是赠送给您们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