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臻尝了一口,就是小甜水,他含糊问:“你在我身上花钱算什么投资?”许风酿没有回答,而是转移了话题,“这酒虽然尝不出酒味,但也不能多喝,容易醉,最佳的方式是一口一口抿。”前世工作需要,方臻也喝过酒,不过都没这种酒好喝。他觉得嘴里甜滋滋的,吧唧了几下,“我知道,少废话,我酒量不错,醉不了。”许风酿不再劝,见他嘴唇被酒水沾湿,晶莹发亮,换了个话题:“今天中午,你睡觉的时候,是又梦到剧情了吗?”——他不提,方臻都快忘了。方臻“哎呦”一声,拍了一下脑子,脸上的红晕逐渐弥漫开。“差点忘了这事儿了!愁人。”许风酿观察他的脸色,忽然间感觉不对,捂住了方臻的杯口,“方臻,你这副身体好像酒精过敏,别喝了。”方臻的脸从淡红变成全红,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。他脑袋晕晕乎乎,被许风酿从座位上拽起来时,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,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,视野中的画面就从酒吧变成了许风酿的下巴。……和医生视频沟通过几句后,确认了方臻不是酒精过敏只是简单的一杯倒,许风酿这才放心挂断电话。酒店里的床,他还没来得及睡,就躺上了不速之客。许风酿看方臻陷在枕头中的脸,被挤出来了一点肉,嫩生生的,满是高中生的青涩。他的视线向下,落在方臻细长的脖子、突出的喉结,还有因为拉扯而露出来的一点锁骨上。许风酿被蛊惑般,慢慢凑上前,近距离观看方臻的眼睫毛。今晚都没来得及做什么,这人就一杯倒了。和他设想中的截然相反,他们甚至没来得及深入聊。那夜之后,方臻一直躲着他,他确信,等这次后回学校,方臻依旧会是回避的态度。“在家天天说我坏话?说我打不过你?”许风酿轻嗤,精准地把方天意今天所有胡扯的内容翻译了出来:“我学习成绩也就那样,和你差不多?”“你还说我冷心冷血,漠视同学,是不是?”“我的人气也就那样,讨厌我的人也很多,其中包括你,对不对?”相抵的鼻尖似乎碰上了。许风酿控制不住地,后脊一麻,千言万语都无法形容的酥麻遍布全身,连呼吸都加速了。这一瞬间的感受是什么,他不清楚。只是他要拼命的忍,忍得额头冒出一层细密的汗,用尽全身体力。控制着不让自己亲上去。喝醉的世界很神奇。方臻浑身轻飘飘的,好像被一朵云托着,不管他怎么乱翻乱滚,都不会从云朵上掉下去,每当他到了边缘,会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重新刷新到初始点。于是他更加肆无忌惮。真正老实的时候,是他无意间踢到了什么东西,对方闷哼一声。方臻想,云朵上还有其他人?为了保持自己“帅气”的形象,方臻终于把自己的手脚放好,但他明明都老实了,又有什么东西缠上了他全身,他被密不透风的包裹着,透氧率极差。方臻想给个差评。不知过去多久,他的口鼻一凉,缠绕着他的东西总算挪开,能够正常呼吸,然而没等他大口喘息几秒,又有其他的东西覆盖了上来。这个东西是软的,热乎乎的,很像章鱼的触手,吮吸着他,撬开他的牙关,往里面试探,勾缠他的舌头。方臻感觉他的舌头都被缠麻了,口腔中又湿又软,舌头时不时还被扯出去,偶尔有点痛意。“救……”他嘟嘟囔囔。章鱼触手停了停。方臻声音大了点:“讨厌!”他不喜欢这种失控感,尤其是被反反复复吮吸。谁知道,在他明确表达了不喜欢后,章鱼触手卷土重来,这次更加过分,他的下巴也被抬了起来,有什么缠住了他的脖子。他的头皮发麻,原本柔软舒适的云朵,逐渐变成了熬煮他的温汤,他整个人好像要化了,像一滩在夏日烈阳下粘稠的雪糕水,被人肆意吸取。缠住他脖子的东西渐渐收紧,他呼吸都困难。没有力气,没有办法挣扎。只能任由对方索取。过去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,方臻下巴传来被口水濡湿的凉意。空气中“啵唧”一声,恢复了安静。方臻终于能正常呼吸,然而四肢依旧像被蛇缠着,他竟然在禁锢中越睡越沉,一夜无梦。方臻醒来后,对于面前的场景很陌生。他身上的被子都是纯白色的,明显是酒店里会用的三件套。他完全忘记了昨天发生了什么,最后的记忆是他还和许风酿说话,说着说着眼前就变得光怪陆离。方臻起身,揉了揉太阳穴,宿醉后带来的头疼和恶心还在。不是吧?前世他不说千杯不醉,好歹也能喝个半斤,结果穿成了个一杯倒?方臻在床周围找了一圈,没发现鞋。他干脆赤脚下床,推开卧室门,客厅里也没人,但茶几中央放了一张显眼的纸条。拿起来一看,是许风酿的笔迹,跟他说几点会有人来送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