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隔几天,一声招呼不打搞深夜突袭的大小姐,令人……
眼前一黑。
黑里透红,红得发黑,黑中却又亮晶晶的——脑门上全是汗。
李笃让开位置。
方规噔噔几步进客厅,一屁股坐在沙发上,胸膛一起一伏地喘着气。
讲不清是累的还是生气。
李笃避大小姐锋芒,去冰箱拿了瓶气泡水,依旧没往前凑,小声说:“你过来。”
方规双手抱胸,一动不动看着她。
“太黑了,看不清你。”李笃补了一句。
方规抓起沙发上的靠枕扔过去。
李笃笑起来,蹲下来给瓶子插上吸管,伸长手递过去,仔细看,“晒黑了。”
大小姐这晒得太黑了,好像这几天一直在太阳底下干晒,领口手部都有清晰的晒痕,手腕上甚至有几片晒伤的红斑。
方规得意洋洋,很是骄傲自己的新皮肤:“黑怎么了,我们劳动人民的保护色。”
咬着吸管一气喝了三分之一,“说吧,怎么回事?”
李笃摇摇头,说:“是我太没用。”
方规一脚蹬过来。
李笃往后躲开,没站稳似的跌坐在新添置的懒人沙发上。
“学校的要求我达不到,给的方案我……不想接受。”
来之前跟相关负责人员说明了,预计两到三年不会有特别突出的成果,当时口头承诺“科研本位,用时间和空间换一位优秀青年科学家成长”,表示都好说。
现在么……
一言难尽。
“不想接受跟没用是两回事。”大小姐分得很清楚。
“嗯。”李笃揉揉额角,“所以要承担很不好的后果。”
方规问:“有多不好?”
李笃单手托着下巴,一条条数:“课题终止,离职,赔偿,名誉扫地,无处可去。”
每说一条,就见大小姐的眼睛眨一下,明灭不定。
“原来的单位呢?”方规又问,只是问,后面没跟一句“考不考虑回去”。
“前几天有人喊我去做兼职。”李笃说,“派来的说客我不喜欢,就拒绝了。”
方规哼一声,“你清高,你了不起,你餐馆点菜挑肥拣瘦。”
李笃真情实感地叹气:“怎么办呢?”
大小姐凶巴巴地:“你自己的事问别人怎么办,别人怎么知道?别问我,自己想办法。”
李笃:“……是哦。”
低头拆旁边刚买的一提瓶装水,窸窸窣窣的,拆出一瓶也不喝,左手倒右手地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