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夹雪下得悄无声息,这时节,正是最冷的时候。
“让我缓缓。”喻挽桑咬着烟头,沉声说。
床上不契合,那是多少情侣的硬伤。再好的感情也得磨得消失掉。他谈恋爱又不是搞柏拉图,自然是希望自己在床上也能爽到的。
烟头的那一抹猩红明灭着。岑道州膝行过来,到喻挽桑跟前,歪着头,叼走那根刚抽了两口的烟。他把烟拿在手上,送到嘴边,吸了两口,被呛到了:“哥,我保证,这是最后一次。”
喻挽桑沉默一会儿,叹了口气。他起身去拿了卷透明胶带,撕了一截,贴到自己嘴上。
他上了床,示意岑道州自己来。
这一次,因为喻挽桑没有喊疼,岑道州进展得很顺利。两个人汗涔涔地抱在一起,胸口紧挨着,两颗心又因此而近了一点。
“想接吻。”岑道州咬着喻挽桑的耳朵说。
喻挽桑撕掉胶带,去吻他。
“我喜欢你。”
“嗯,我一直都知道。”
“只有笨蛋不知道我喜欢你。”
“是。世界上都没有笨蛋了。”
只是上辈子的喻挽桑是笨蛋,一直都不知道。
到暑假,岑道州脸上的疤已经几乎完全消掉。他说他和周照还有张泽,约好要去海边玩。
喻挽桑因为要忙一个医学项目,不能和他们一块儿去。
岑道州干脆说:“既然你不去,那我也不去了。让他们小情侣一起玩。我陪你工作。”
“我不需要你陪着我。”喻挽桑帮他把衣服收拾好。都是一些夏天的短袖短裤,很好收拾。岑道州接过衣裳自己叠。行李箱的角落里还藏着一个小玩具,喻挽桑看见了,问他干嘛要带过去。
岑道州说:“我以为你要和我一块儿去,我连机票都给你订好了。哪儿知道你还有工作。”
喻挽桑摸了摸他的头:“玩具放在家里吧,我想你了,就会自己玩。”
“我说了,我不去玩了。我想要和你待在一起!”岑道州站起来。
喻挽桑懒得抬起头去摸他的头,干脆把手放下,把他的行李箱关上:“去玩几天而已,你也好久没去旅游了,去放松放松正好。别为了将就我,一直待在家里等我。”
“我就想将就你!”岑道州坚定地说。
“我不想你黏着我,不想你将就我,我们是情侣,但也需要一些个人空间不是吗?”喻挽桑绕开他,去外面洗漱。
岑道州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,即便他和哥哥一起长大,亲密无间,成为了情侣,他们的感情仍旧是不对等的。
哥哥说爱他,希望自己毫无保留地回馈他的爱,希望自己完全属于他。但事实上,哥哥并不是这样做的,哥哥一次次地推开他。
道理他都懂,情侣也需要个人空间。
岑道州晚上睡觉,没有抱着喻挽桑。喻挽桑面对着他,问他是不是生气了,岑道州说没有。喻挽桑把床头灯打开,靠过去,仔细看岑道州的表情:“我只是希望你暑假过得开心一点。没别的意思。”
岑道州点点头,表示理解。
几天后,喻挽桑回家,在卧室的床头柜里,看见岑道州的素描本。他闲来无聊,打开来看。看见里面摆着一封情书。
蓝色封皮装着的情书,掉到地上。他捡起来。素描本夹着情书的那一页,写着一个函数公式——
(X^2+Y^2-1)^3-X^2Y^3=0