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献和楚瑶光不由望向沈如晚,神色惊惶。
可触目一望,却又都愣住。
沈如晚神色沉冷,像是半点也没被白飞昙的话影响到。
她只是站在那里,碧玉般的枝条从她袖口悄悄滑出,一寸寸拉长,转眼生长成数丈长,伴着几乎让人头皮发麻的“咔咔”生长声,融入雾霭,在昏暗不见天日的背景中妖异非常,森冷入骨。
她眼神没有一点情绪,冰冷如霜,一字一顿,“他们在哪?”
*
灵女峰内,满眼是暗红的熔,汇成长河,在狭长的甬道上方流过,如同天边星河遥挂,只有零星的火光噼啪着坠落,又在山石间湮灭。
陈缘深骤然出现在甬道里,整个人一个踉跄,没能站稳,向前倾了过去,扶着山石才将将站稳。他刚一站定便不管别的,猛然回过头去,在身后几人中没望见沈如晚的身影,这才松了口气。
只要师姐没有跟过来便好,否则以卢玄晟几人的实力,一旦斗起法来,师姐若再次走火入魔,那就太危险了。
陈缘深想到这,眼神有些复杂地望了曲不询一眼,后者发现只有自己被带了过来,挑了挑眉,强敌环伺,竟没一点惊恐畏惧,目光一转,反过来望了陈缘深一眼,似笑非笑,不无嘲意。
陈缘深冷淡地挪开目光。
“你们还在等什么?”他问翁拂,“我已经把人带过来了,不是说好你们来动手吗?”
他说到这里,眼神忽而一凝。
眼前的几人里,竟没有白飞昙的身影!
“白飞昙呢?”他心里骤然一惊,控制不住地追问,“他怎么不在?”
翁拂笑眯眯地望过来。
“你这次做得确实不错。”他和颜悦色,却不知怎么的,越看越让人觉得面目可憎,“不过光把沈如晚困在阵法里,未免也太浪费时间了,正好白飞昙自告奋勇,我想着正好,就让他留在那里,让他掌握阵法,杀了沈如晚就是。”
陈缘深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收紧。
“什么?”他难以置信地望向翁拂,“我们不是说好了等出去再说——”
翁拂还是那副让人生厌的笑容,“忽然改了主意,早晚都要死的人,又有什么区别?”
陈缘深脸色煞白。
他禁不住想起上次在街市时,沈如晚因白飞昙一席话而险些走火入魔,现在白飞昙竟留在山庄里、掌握着阵法,一旦师姐再次被刺激得走火入魔,岂不是他害了师姐?
他抬眸,无限憎恨地看着翁拂,后者却用一种近乎让人望之便生厌的了然眼神望着他。
“你说你,蛊虫都已经下了,怎么还是不坚定呢?”翁拂戏谑地说,“朝秦暮楚可不是什么好行径,既然你下不了决心,我们只能帮你下决心了。”
陈缘深浑身冰冷。
“你故意骗我说等回到山庄后再解决沈如晚,实际上你早就打算把白飞昙留在山庄里。”他几乎说不下去,“哪怕我,哪怕我把蛊虫下在……她身上,你还是不信。”
“谁叫你们师姐弟实在深情厚谊呢?”翁拂悠悠地说,“没办法,只能多想几步了,等你没了退路,咱们自然就能互相信任了。”
陈缘深止不住地颤抖,就连上下牙关也碰撞着发出声响,可半句话也说不出。
“蛊虫?”曲不询忽然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