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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5章(第1页)

流光飞逝,斗转星移,眼见一年一年的愁慌绕着发鬓滑过,一身的骨肉皮囊尚未染上沧桑,心里却早已经萧条。

郑西寻靠着我的资给发迹,声名鹊起、前程若锦,几乎一夜之间扶云直上。依着先前玩笑,他果然替我置出一处宅院,琉璃瓦房里摆着花梨圈椅,雕床凿一派八仙过海,透过窗棱子能瞧见院里栽的红海棠,花叶好似成了精含香怒绽,浓艳灼烈团拥着如火如荼,夜里惊醒了抬头往外看,见这片熙攘的鼎沸还以为房屋被烧起来。

他真心拿我当自家人,因怕我独自呆得冷清,又唯恐自己造次冲撞,巴巴领了亲生的娘陪我逗闷子。老太太穿一条掩脚的长旗袍,曾经是堂子里的姐儿,极懂得一套应酬,待我好像自各儿兄弟般亲厚。

可惜那时候我脑子已是不清楚,自己痴痴笑着,明白一阵,又恍然糊涂,无福受他们母子殷勤。

他心血来潮又抱着自己闺女来瞧我,小姑娘刚学会走,张着一双小手撞过来,我见了实在喜欢,连忙赶着喊“常富”,抓出大把桂花酥塞进她手里。

平日里总盯着房门,偏着脑袋望眼欲穿,郑西寻问:“您瞧什么?”我吃吃笑着说:“刚跟马占约好了,他待会儿可要来接我。”

他听了面上现出青白,一言不发在旁边守着,屋里便是好一阵静默,直等到沈月赶过来,才算有了热闹。

却说沈月如今长开了身子,俨然有付男儿架势,因原先跟着我,郑西寻不敢亏待,自己成了家,又千挑万选寻了一房清白的好女儿给他成家立业。

我知道后笑了好几天,捏着他的耳朵说:“那日后可该是热闹,你媳妇撞着了郑西寻可要管他叫‘夫夫’。”他忙臊红了脸,老大的小伙子还一个劲往我怀里钻。

我笑着跟他说:“我如今身上越发的不堪,不然真该多往外边走一走,上次去园子里看海棠花,姹红的一片仿佛从梦里伸出来。”他脸上突然一变,瞧我满面的欢喜忙把惊诧收敛住。

他们都是好孩子,无微不至只为我打算,可我偏偏不争气,刚刚还和颜悦色,发起疯却像换了个人,扒在门板上放声喊马占。

郑西寻撂下身边的事赶过来瞧我,双手抱着我的腰柔声安抚:“少爷,少爷,没有马占,只有我。”我打着颤哽咽,自己也不知要说什么,张开嘴胡言乱语道:“谁说没马占,他就站在院子里,穿一件水蓝褂子,立在海棠花旁边。”

他听得身上一震,不由分说抱起我,喊了大夫来打一针麻醉。药性涌上来,眼前笼上缤纷的模糊,好像大片的乌云挣扎着往上扑,我抓着他的袖子轻轻说:“马占寻我来了,我俩说好的,无论如何他都得回到我身边。”

待脑子再明白过来,这等的丑事仍历历在目,我笑着拍打郑西寻说:“如今真是不中用,待哪天我成了个老疯子,你就把我栓在屋里,可别要我痴痴呆呆跑出去,不留神磕掉满嘴的牙。”

他见我高兴,大了胆子凑过来,嘴唇挨着面颊碰触,好像春风拂面蜻蜓点水,我存心逗弄,抓着他的手含住手指,舌头托着指尖打转,他全身僵硬着不敢动弹,我再去挠他的脸,像摸着一块生冷的木头。

郑西寻便是这般无趣木讷,有一回我们终于赤裸相对,他扒开我的腿,小心翼翼抚摸下身蜷曲的阴毛,仿佛要一根根梳理个遍,我不耐烦说:“你要是不喜欢可以把毛剔干净。”他以为惹得我动怒,吓得一动不动,我等了好一阵,骨头被压得发酸,见如此僵持甚无意思,抬起脚把他踹下床。

若说着房事还是沈月更能讨人喜欢。他的骨骼虽已开展,身体却仍柔韧,能在床上摆出各式姿态。

三个人一起闹时,我偎到郑西寻身上,袒开衣服对他说:“西寻,你先不想摸我?”他还愣着未答腔,沈月像条鱼滑到我们中间,搂着我吸吮住乳珠。

欢爱过后我对他抱怨:“我总觉得院子里站着人,落了一肩膀海棠花瓣,双眼灼灼盯着屋里,却怎么也不肯进来见我。你说那是马占不是,他做得什么生分,端得什么架子!”沈月面上煞白,想了半晌后说:“哪里有马占,分明是树影子,您多心了。”

他们把我当傻子哄,一次两次也便作罢,敷衍多了便惹我勃然大怒,扯着沈月的头发往墙上碰,撞得额头上哐哐作响,一通雷风暴雨后撇下他回卧房里,盹了一夜再醒过来,竟早忘了自己为何而动怒。

有一回闹得厉害,不只打骂了沈月,还要郑西寻跪在屋里,他已是有头有脸的人物,二话不说便“噗嗵”跪倒,我心里又恨又恼,随手抄起方砚台要往他头上砸,沈月尖叫着挡在他前面,膝行过来扯着我的腿哭道:“少爷,少爷,您别恼!没有马占!真的没有马占!”

脑海中忽然浮上一幕幕,在红日的光晕里,马占满身浴血消失在路的尽头,手里依稀握着我给的刀,刀柄上铸一匹好杀睚眦。

这似乎是我记得的情形,又仿佛不完全,某一幕记忆扉页里隐藏着遗漏的部分。

我疯得太厉害,不由分说扯住郑西寻问:“马占不是回去了?我饶过了他,他不会记恨,转眼便要再寻回来。”

吃过药,病患渐渐缓和,我见郑西寻被打得鼻青脸肿,心里不落忍,轻声把他唤到床边,伸出一只足踩在他腿间。他脸上立刻飞出潮红,我笑着问:“你怎么总忍着不碰我?可是害怕我?”

他连忙说:“惟恐你要害怕我。”我听得不明白,他垂着眼道:“我怕造次冲撞了你,过去总见你受人欺辱,身上挂着青肿,眼睛哭得像对桃。我怕自己也要如此惹了你。”

我怔了半晌,忽然泛出一阵莫名失落,记起马占过去确是如此待我,原来我们更多的是憎怨,相互逼迫和伤害,他理所当然抛舍下我,如今的怀念不舍又算是哪般的仇孽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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