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荣平忙停下手,朝了屋里冷笑道:“原是我没用处,对不住二爷,枉费了这些年的栽培。只是当日我得意时,也不见你恶语相向,这一时败下来,便活该受人推挤!”
他这话刚落,就听着屋里一阵摔砸,罗礼披着褂子赶出来,二话不说就冲着丁荣平抡开手臂,往他面上没头没脸的打下去。
丁荣平也不敢躲,只是狠狠瞪着他,那巴掌颇有力道,打得他眼角唇边皆渗出涔涔的血,头发毛乱着散在额上,面颊一片赤红。我忆起这人昔日如何春风得意,竟是落到今时这般模样,不免也要兔死狐悲。
沈月不知何时过来,瞧见这一场乱闹,早吓得满脸煞白,忙扶起我,低声道:“快走吧,一会儿别惹二爷迁怒了。”
罗礼这时候收了手,对丁荣平冷笑道:“你如今便是丧家犬,走去哪里也要看人脸色。我就是该交交你,免得日后吃更大的苦头。”他说着忽然扶了头,眉头紧蹙,面上一阵青白。我知道这是头疼发作,便随着沈月往回去。
回到房里,沈月早备下水给我洗澡,我问他:“二爷得的是什么病?”他看了我道:“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,大夫却瞧不出来。”
他顶爱嚼舌头的,又接着说:“咱们这位爷,固然是好的,只是喜怒无常,今天高兴,明天又恼,翻脸像翻书。我听得说丁家大爷要出去另立门户,结果今时不比往日,他四处碰壁只得又回来。二爷向来把他当儿子待的,脸上自然也挂不住,才忿成这样。”
洗净身子,沈月伺候我躺下,一会儿罗礼打发人送来一对四十年普洱茶盘,说要是喜欢,可以泡了水洗澡。下人赶忙过来问我可要吃些什么,我刚也没吃饭,便说:“炖一个猴头,只是别用鱼汤烧。”
来人领命回去,不多时菜送上来,盛在莲花蛊子里,雪白的猴脑另配了鸡丝松茸,我拿了勺舀来吃。沈月笑道:“这个东西倒是大补的。”我漫不经心道:“要论到补,猴脑哪比得上人脑子。”他愣一愣,忙又笑起来:“您这话真瘮人。”
我正觉得倦了,要睡回去,忽听“咵啦”一声响,丁荣平踹门进来。沈月脸色一变,忙往门外瞅,下人们早作鸟兽散,我怒道:“你好大的胆子,以为我就是人尽可欺!”
这人向以刁难我为乐,起初我只当他记恨马占,才连带着迁怒于我,后来却越发咂摸出另一付滋味。
他身上扑出酒气,眼神飘飘忽忽,看过来,又望向别处,突然之间游魂归位,眼睛寒光集聚,瞪向我厉声道:“早就该杀了你这个小婊子,他鬼迷了心窍拦着不准,看不清你是一条毒蛇!”
丁荣平猛的扑向我,奈何醉得厉害,一脚踩空,压着我摔在地上。我脑子里一阵发晕,他却把我拖起来甩上床,伸了手开始撕衣服。
我挣扎不开他,索性动也不动,冷笑说:“别在我这里惩威风,你像个赖皮狗巴巴想了罗礼多久?到如今也只敢偷着眼看他。”
他听得这话猛的怔住,身子如被焦雷劈了,手覆在我身上一动不动。我忙从他身下翻出去,跌跌撞撞往外跑,丁荣平却是真的醉了,看也不看我,栽在床上筋疲力尽的睡过去。
我却仍是怕他,事到如今,新仇旧怨齐涌心头,今天,他但凡有一丝神智,必杀我而后快。
一边盘算着,一边鬼使神差走到罗礼门前,下人也不拦我,我整整衣服推了门进去,又瞧见屋里一片香艳旖旎。罗礼的病来得急,去得也快,他搂着个美人正自温柔乡里快活,见我来了,便招手让我过去。
我慢腾腾移到他跟前,他笑道:“怎么?瞧瞧我死没死?”我低眉顺眼的不说话,他笑一笑,把怀里的人推开,一把将我抱到腿上。
我扭捏道:“二爷别这样。”这话更是助了他的兴致,罗礼吻到我唇上,舌头撬开牙齿,顺着牙床一路舔过去,湿滑的舌头在嘴里滚来滚去,又直接卷进喉咙,我给他吻得意乱神迷,嘴角流出晶亮的涎水,他又在我身上揉搓一阵,舌尖撩着我的面颊,留下星星点点的口水。
再松开我,示意左右,有人捧上个羊皮纸盒子,托到我面前。我不解其意,伸手把盒盖揭开来,却见里面是一叠宝蓝的丝绸霓裳,闪着璀璨流光,展开便如虹裳霞帔一般。
我愣一愣,问:“二爷怎么给我这个?这是女人的衣服。”他笑道:“就是想让你穿起来。”
我握紧了拳,只怕自己气得止不住要骂出来。两旁的人帮我宽了衣,罗礼说:“叫他自己来。”
身上织褛尽除,我赤条条站在屋里,皮肉被太阳光照得发亮,只恨不得顿时死过去,手上却不敢怠慢,接过旁人递上的衣服,乱七八糟的往身上套,这才瞧仔细,这是条贴身的曳地长裙,前面开了低胸,后边露出整面背,穿上就是一付十足的流莺模样。
罗礼半躺在沙发瞧我穿,一个黑发若檀的侍妾跪在他腿边,小心谨慎捧着他的阴茎,放进嘴里卖力吮吸,我穿好裙子就朝他过去,丝绸滑溜溜贴在身上,长长裙角坠得人迈不开步子,头发从脖子上滑过去,叫我忽的打起寒战。
他笑道:“你也过来替我舔舔。”我蹲下身,瞧着他的阴茎自一张红唇里进进出出,不知如何是好,罗礼突然拽着我的头发把我压下去,挨着他火烫的器官,阴毛直接扎到脸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