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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5章(第2页)

郑西寻不忍碰我,却也不愿意离去,我挨近他怀里,心安理得拥抱着温存,一只手搁着裤子往他阴茎上抚摸,他被撩拨出火,解了衣服把我压在身下,殷红的龟头上抹了润油,手忙脚乱往肛门里顶。

器官长久未遭侵入,我给他捅得放声尖叫,身体紧绷着抗拒异物,他把龟头挤进去,忍痛劈开肉壁捅进深处,我疼得失了魂,紧抓着他大声喊马占。

眼眸深处躲着无数影子,我总觉得马占就在身边,看着我疯,看着我笑,可终究不愿与我相见。心里忽明忽暗的混沌,雪亮的颜色一闪而过,打开窗户向外张望,似乎就见着马占影绰绰立在花海里,乱红飘坠了满身满脸,抿着嘴含笑了望,一晃眼却只剩下漫天纷飞的红海棠。

他必然是守在某个地方,我疯跑着敞开窗户敞开门,凉风裹着落叶吹进屋里,脑子里盛进一只蛾子,拼了命要往光亮处挣扎。

自己已哭得筋疲力尽,即使疯癜痴狂,依然念挂着他许下的诺言,那一日说得明白,就算死了,也会回到我身边,我哪里顾得上昔日记不清楚的愁怨,满心里只剩下他的样子,好像远处积攒了大片模糊的浓雾。

但他毕竟没有来见我。

园子里种的海棠,像一只只妖娆的鬼,抖颤着满身红艳日日嘲弄人间,无树破碎的花瓣攒在黝黑泥地里,越发引出蹊跷的愤恨。

有一天我终于耐不住,鬼使神差喊着下人到院子里锄开花根,一群人只得受令铲土,待郑西寻闻讯赶过来,却挖出一把雕睚眦的刀,鞘上已被腐蚀得变了颜色。

这分明是当日赠与马占的,我气得浑身乱颤,指着郑西寻喝道:“你瞧瞧这是什么!马占绝不会丢了我给的东西,他如今身居何处?为什么不来找我!”

忽然没来由打出个冷战,脊背渗出汗水,我记起马占无数次在梦里现出的模样,满身挂着火红的花瓣,像要被海棠花埋葬,连忙要人继续刨挖。

闪亮的锄头砸进泥土里,郑西寻忽然吼一声:“够了!”咆哮的调子把我从梦里扯回来,眼前晃过血肉模糊的马占,身上千疮百孔流淌着血,黄绿脑浆溅出来喷了满墙。

他从思念的摺皱里撞出来,俨然已经成了死人,轻声笑着与我永不相见。

我终于记起马占的死,他蹒跚着回到山间的小楼,结果被人开枪打爆头,脸上绽放出火烫的血肉。

鲜血几乎溅落到身上,我摇摇欲坠要栽进泥里,郑西寻连忙搀住,胳膊打着颤,依然轻声安抚。我又犯起歇斯底里,尖叫着朝他撕打:“我知道了!你杀了他!你终究杀了他!我分明已经饶过了马占!你还不肯放过!”

他情受着一动不动,我抄起那把刀往他身上扎,一旁立的沈月奋不顾身拦着我哭喊:“少爷!少爷!您不要这样!人不是他杀的!不是他!”一双手往我身上抓扯,像是泥土深处张出鬼爪子。

我被唬得愣了半晌,脑子里绽放出大团空白,精疲力竭的瘫软下来,在这世上只听到自己的喘息。

原来这里的疯子只有我一个,他们全都知道实情却不肯说,遗忘的隐情如涓涓细流缓缓滑过,马占弯着眼睛轻轻喊“瑶瑶,瑶瑶”。温暖的手似乎环到肩膀上。

我长呼一口气,知道沈月所言不假,郑西寻没有害马占。

心平气和安慰他们几句,再绕回房里休息,好像刚才什么都未发生,睡梦里见马占仍是候在外边,远远望着我的影子,既不能进来,也不肯离去,伸出手来拉我,肌肤刚刚碰触,他便哗啦一声碎成无数的粉末。

经过那一日混闹,因为外边繁忙,我脾性又越发古怪,郑西寻渐渐疏于来往,宅子日日冷清,我又发了几回疯,心里却一天比一天澄明。

有一日沈月难得过来瞧我,我唤他坐在炕上闲话,他笑道:“这一阵都不胜繁缛,待把事情应付下来,西寻天天赶来请安,到时候您又该烦他吵人了。”

下人照旧端上茶水,碧绿瓷壶只配了一枚杯盏,好像一大一小两团叶子,我瞧着他含笑不语,拈着手斟上茶沏水。

待茶水从壶里倒出,浓艳的碧绿在青瓷碗里晃动,好似油润的翡翠荡着波纹,满园子万千茂盛也争艳不过。

沈月惊奇道:“这是什么茶叶,倒是叫我开眼。”我不答腔,定定瞧着窗外,他以为我又犯痴想马占,故意伸手抢茶吃。

我笑着朝他打一下,青瓷茶碗捧进手里,听见外边雀子喳喳欢闹,好像隔了一场清澈的梦。那一日,马占身负重伤返回据点,却不知那里早设下埋伏,他永远自以为是,最后只剩下死路。我不忍见他暴弃荒野,将尸骨敛回来埋进院子,火红的还棠花盛开了,我便发了疯,只以为自己饶了他,煎熬在痴狂里日复一日等下去,也以为自己饶过了自己。

过一会儿,我对沈月说:“你可莫淘气,我日后只给自己斟茶吃。”掂起碧绿的杯盏将水一口一口饮尽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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