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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6章(第1页)

沈月说过“二爷顶爱看人哭的”。这话果然不假,罗礼最喜欢听人哑了嗓子呜呜咽咽,哭腔憋在喉咙里,委屈怨恨随着鼻音软软腻腻滑出来,揣着份欲泣还休的矜持,好像花骨朵嘶哑的爆裂开来。

他索性也不想再插进去,只叫我坐在床边上哭给他看,自己侧躺着半闭了眼睛,卷发半遮着面孔,眼稍直挑进鬓云里去。我头回遇到这等事情,积在眼框的泪反倒流不出,不尴不尬怔在一边,实是不知如何是好。

他换了个姿势,微眯着眼睛瞧向我,勾了手指轻轻扯一下我的头发,淡淡道:“愣着干嘛,倒是哭啊。”我身子一颤,脑子一片空白,心里面满是犹犹豫豫的惧怕,只得哼哼叽叽假装着哭泣。他便撑着自己的腮呵呵笑起来,声音若有若无闷响着,手还是揉在我身上,一下下打着圈的抚摸。

这半真半假的呜咽闹得我心里抽疼,仿佛伸出无数虚虚实实的小手,掐着心里的口子狠命揪抓,不多会儿,我便真的要伤心,眼泪簌簌坠到嘴唇上,咸涩酝酿成淡淡苦楚。

罗礼的手忽然捂上我的嘴,说:“小声点,我就要你轻轻的哭。”我却更制不住,往昔旧情纷纷扬扬落到眼前,好像陈年的灰尘吊子积了满头满脸。

母亲薄而狠辣的巴掌从记忆里甩下来,然后是玫姨勾挑着眼角抿了嘴笑,马占温暖的手环在我腰上,轻轻唤着我“瑶瑶”,把我狠狠揉进怀抱里,仿佛永远也挣不脱。

那么多的辜负和伤害,不见得打一开始就是背叛,只是我倾其一切来爱,实在受不得一分一毫冷落,到头来欠下满身理不清的帐,不知何年何月才还得完。

泪水随着心底那份不甘愿决堤而出,我几乎要嚎啕着悲泣,他开始还听着,到后来便不耐烦了,细长的指头挑进我嘴里,指尖夹着舌头纠缠拉扯,和得口水顺着下巴流进脖子里。

地上的死尸还没收起来,鲜血淋淋暴在一边,我任由着罗礼戏弄,嗓子里染了不知谁的血腥气,舌头刚开始还像条鱼四处滑溜,到后来便被揪扯得酸涨麻木,在空气里渐渐僵冷。

他哈哈笑起来,勾着我的脖子坐起身,那眼睛一动不动瞅向我,里面有一团漆黑混沌,好像再不会流淌的水,凝固住谁也辩不清的颜色。舌头缓缓舔到我嘴唇上,冷不防往舌尖狠咬一口,吮进嘴里咀嚼蹂躏。

我失声痛叫起来,捂了嘴把头转到一边去,罗礼笑一笑,薄艳红唇上沾了淡淡血丝,张开手臂从身后抱住我,冰凉嘴唇摩擦着脖子,吻得锁骨片片殷红。

他玩闹够了便又躺下来,眼半闭着,忽然之间疲倦下来,精神恹恹放开我,只有一支莹白的手仍是缠在发丝上,青绿的血管在皮肤下若隐若现。

我轻轻道:“二爷,您累了?”他不说话,却是安然闭上眼,手臂犹压在我身上,气息渐渐平稳。下人收了死尸出去,屋里便只剩下我们两个,他的胸脯缓缓起伏,铁打得身子也禁不住日久天长的淫逸,终是渐渐熟睡。

我一动也不敢动,只是默默瞧着他的手,罗礼的腕子苍白瘦削,不像他本人一付穷奢极欲态度,总是怯生生藏在袖子里,细薄皮肤是半透明的玉,覆着淡淡青色的血管,叫人心里忽然一阵猛跳。

我又忆起铁刃挨在皮肤上的感觉,凉嗖嗖的金属镇得腕子发麻,只要狠了心往下一压,雪白的肉上瞬时便绽出火红血花。

他先前给的刀就压在床褥下,手一抬便能给揪出来,轻轻脱开刀鞘,那薄刃该是亮得叫人眼晕。罗礼终究也是常人,无论平日能如何支手遮天,这时却不一定抵得过一片薄铁。我几乎忍不住要叫起来,手指悄悄向褥下摸索,心脏直跳到嗓子里。

刚才被逼出了满满的怨恨,此时竟都要都报在他身上。

再细细看来,他的手是娇贵的纤弱,指尖皎洁得几乎透明,扁平的指甲却是暗红色,也许是受过伤,被硬生生齐根拔下又长出的新甲。

我脑子里忽然现出罗礼当年满手染血的情景,酽酽的液体一滴一滴坠落下来,仿佛就淌在我面前,溅出细小的毛刺。一时竟也忘了拔刀,忍不住好奇问:“二爷,您的手是怎么了?”

他身子动一动,清清朗朗回道:“以前弹琴劈裂了指甲。”我心里猛的一惊,才知道他原是一直醒着,脸上一阵火烫,忙把手收到背后去。

罗礼闭着眼又道:“过去也是作了孽,人家戏言一句‘爱听琴瑟’,便忘了自己几斤几两,假指甲也不带就去拨硬弦,手指甲断进肉里了还巴巴的高兴。”我想了想笑道:“我记得您在丁荣平家给他弹过琴。”他噗的笑起来,说:“他哪有那么大的面子。那是特特弹了给你听的。”

我听不出他话里的虚实,便低头默默不语,当初自己被丁荣平百般刁难,我也觉出其中暗有蹊跷,如今事情早已分明,原是罗二爷背后操持,我却仍揣度不出他的用意。

可他又故意诉一片深情,就像过去马占假装着爱我,不过图惜与阿玫相似的面貌。他笑的时候不像欢喜,气脑了也不似真心嗔怪,每每总让我犯着糊涂,日日都要悬起一颗心,只怕他忽然翻脸,真拖了我填海去陪丁荣平。

他仿佛要看透我的心思,忽然抱住我,双手抚摸着压在身下轻轻说:“你别怕,我会留着你,你得陪我到最后。”

我暗暗打了个寒战,微微张了嘴,还未说什么,他又捏起我的舌头,好像揪着一条鱼,夹在手指间任意亵玩,似是随时都要把它拉扯出来。我忍不住又要干呕,手指在床铺上划拉,还想着去寻压在褥下的刀,他忽然搂紧了我,笑着说:“你听人说你是个毒蛇睚眦,有仇必报,我原是罪孽深重的人,活该是要遭报应。”

我唬得一窒,手臂僵在一边,猛的被罗礼攥起来,锢在背后。他眼睛灼灼盯着我,仿佛要把汗毛孔看穿了,背上被激出一层冷汗。

门突然打开来,一队下人抗上一卷羊毛毯子,里面鼓鼓的裹着个人,抬架着搁在塌上缓缓抻开来,我从罗礼背后偷眼望去,竟是从里面爬出那尾双腿合并的人鱼。

我唬得忙往后退,罗礼扯着她甩到我身上,那个柔腻肉体紧紧缠上我,女人毫无思疑,伸出蓝紫的舌头往我身上舔去,她像个地狱里的鬼,开叉的信子和着口水黏在身上,那股湿嗒嗒的冰凉几乎要我昏过去。

我头脑里一阵空白,眼前一闪红光,忽然从她嘴里滚下块蓝紫的肉,啪叽一声从床沿弹到地板上。女人一声也没出,眼睛却澄得吓人,难得流出的血还是殷红色,顺着细白下巴滑落下来,刹时浸透了大片床单,像刹那间绽开了花。

刀上的睚眦饮上鲜血,刀锋上闪出勃勃生气,喂养得那畜牲每片鳞都闪出光来,精神抖擞瞪着精亮的眼。

我再微微喘一口气,刀柄紧紧握在手里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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