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晚,我们分房而眠。
我怀了怨恨,后穴得不到满足,在床上转辗愁思。才刚触及情事,这身子便不可抑止的饥渴,仿佛陷进旋涡里,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出来。
我喜欢身体填入马占滚烫的器官,喜欢他痴痴迷迷看着我,喜欢那个令人怀念的甜腻温度,每当他坚硬的臂膀环上我,便仿佛觉得他对我爱得极深。
只是现如今的温柔绻惓跟过去又有什么区别?
如此别别扭扭熬到第二天,相面无语。
马占拿油心煎蛋蘸了土司,看也不看我一眼,我喝了牛奶正待离开,吴清拿上一张帖子对我道:“丁家先生给您送来了请柬。”
我和马占皆是一愣,他从吴清手里接过帖子,看了半天,眉间拧出个疙瘩,半晌后对吴清道:“就说他身子虚弱,下不得床。”
我眉毛一挑,顿时来了气:“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做主了!”一把夺过请帖,展开一看,却见上面写得利落:邀封瑶先生顾临寒舍,望不吝赏光。
落款写的是“丁容平”
我想起来,上次来的那人叫丁荣安,丁荣平便是他哥哥。丁家老爷子过世了,丁荣平正做着当家人,也不知是不是张妈提起的那个“丁家大爷”。
封丁两家素有嫌隙,两户人过去除了争名夺利便无交往,如今封家败落至此,丁荣平邀了我是安什么样的心思?
我心里犯着嘀咕,马占也在一旁垂目算计,我俩各怀着丘壑噤声不语。他瞧着我突然说:“你上楼去吧,别的事莫管。”
我冷笑道:“你这么担心,别是怕带我出去给扫了面子。”他面色不变:“你能去哪里?你是疯的!”
我脑袋嗡一声响,直勾勾瞅了他半日,也便走了。
马占怕我气恼,抻了一会儿就跑到楼上去看我,我堵了气非要去丁家不可,正站在立镜前换衣服。
马占向来把我当女人看待,除了当初那套diorhomme,还为我选了各式锦衣华服,无论Maschino,AlexanderMcqueen,RobertoCavalli,,还是JeanPaulGualtier,krisvanassche,diorhomme甚至怪模怪样的VivienneWestwood,但凡米兰T台上瞧得顺眼,便五光十色的通通塞进衣橱里。可惜我深居简出惯了,甚无机会去穿,白白让它们荒废着。
马占背了手在身后瞧着我,我不理他,低头去系Versac的扣子,他忽然走过来说:“这个不好看”,手往衣橱里翻几下拽出另一件,比在我身上道:“还是穿这个好。”
我瞥他一眼,也懒得顶撞。
马占挑了件黑色便服,裁剪修了腰身,更衬得腰肢不堪一握。
他搂着我笑一笑,眼睛眯成个温暖的弧度,又挑了件同色的外套替我穿上,缠缠绵绵吻上我的脖子:“哪是不想带你出门?只怕别人多看你一眼,把你给瞧化了。”
我随手打他一下:“刚才见你如此,可是怕极你了你那丁家的兄弟?”
他一下一下摸着我的脸,幽幽笑道:“他算得了什么,托得付好胎罢了。哪天败在我手里,便叫他知道我的手段。”
我见他嘴角翘起,眼里寒光迸现,便也没头没脑跟着笑起来。
随马占驱车去丁家,丁荣平把宅子修在荒郊野地里,占了良田百亩,宛若一片欧式庄园。
车开进院子时,马占对我说:“我是两年前娶妻的,知道要惹你不自在,怕你闹小性才没敢说,可有了妻室我也一样疼你。”我冷笑道:“别人叫我不好受,我哪能情受着把气咽下。”
早就该知道马占有家室的,可听他直说了,心里仍如给人翻捣了一般,虽说不上痛彻入骨,却也够难受。
下了车,下人引我们往大屋去,丁家庭院里种满了红蔷薇花,郁郁葱葱环裹着房屋,风一吹便打得叶子沙沙作响。马占拉了我的手道:“正宅建在加拿大,这里算是丁荣平的行宫。”
大门推开来,房内一律内敛色调。我原还怕丁荣平财大气粗会把房子置成巴洛克宫,好在他不比马占,恨不得黄金贴在脸上,丁宅确也是大户人家本本分分的样子。
“有日子没来了呀马占,怕是掉进盘丝洞里爬不出来了吧。”
忽听一人高声笑语,却见丁荣安少爷衣冠楚楚的迎上来,他打量着我笑道:“原来封少爷也来了,几日不见越发媚人了,可是吸了精血不成?”
又转头对马占促狭道:“马占印堂里发乌啊,果然是撞见了妖精。我认识个‘天师’‘道人’的,等哪天找来为你驱驱邪气。”
马占呵呵笑道:“那到不劳烦了。却说这妖精,荣安你是无缘得见,玉骨冰肌销魂入髓啊,尝过一次就脱不得身了。别说给吸些精血,就是减上十年八年的寿,也是心甘情愿。”
我听这两人话里藏着针峰,仿佛不知道在调侃我,傻乎乎的笑出声来。
走上一个留须的下人,微微恭了身子道:“大少爷在楼上书房里,请封少爷过去。”
我看了马占一眼,他轻声说:“我一会儿过去。”便放心跟那人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