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日的朝堂也不太安静,朝臣早已得到消息,纷纷启奏,话里话外指责太子做事太绝,不顾百姓,招致天谴,以致庄善宫扩建不顺,影响陛下功德云云。
宇文奕被打了措手不及,他发现但凡启奏的都是宇文诘和宇文霁一派官员,这要还不知道自己被算计了,那就是真蠢。
墓地是他下令推的,上门讨说法的也是他默许揍的,大雨让建筑垮塌也是真实发生的,一时间宇文奕百口莫辩。
愤恨至极却也只能上前恭敬下跪请罪,皇帝眉头紧皱,沉默良久。
“太子,庄善宫一事就此叫停吧!”皇帝说完挥袍而起,快步离开,太监不得不宣布散朝。
百官一散,各自的小团体就聚到一起,一边往当值部门去一边低声谈论今日之事,太子一派自然恼怒至极,宇文诘一派却是幸灾乐祸。
宇文奕快步追上宇文诘,压着怒火道:“兄长真是好计策啊!”
宇文诘故作疑惑:“恕为兄愚钝,不知太子殿下所说何事?”
“你最好是不知道!”宇文奕冷哼一声,甩袖愤愤离去。
宇文霁随后出现,和宇文诘相视一笑,一切尽在不言中。
林昀像往常一样经营着香榭阁,因着今日上新,来的人多,人多嘴杂,吵嚷交谈,将庄善宫扩建工程垮塌直接定性为冤魂作怪,引来天谴,是以用大雨警告。
知道内情的人忍不住笑了笑,若非宇文诘事先告知,林昀也会以为是罕见的灵异事件,既然知道是人为,便只觉大家绘声绘色地讲述很有趣。
送走一波人流后,宇文诘就来了,手里还拎着半只用油纸包好的烧鹅。
前堂暂时交给伙计们,林昀和宇文诘回到后院内间吃烧鹅。
烧鹅肥瘦正好,一口下去油汁迸发,却不觉油腻,佐以辣味蘸料更加有味。
林昀吃了鹅腿鹅翅,鹅身的肉块也吃了不少,又饮下几杯茶便觉胃里饱胀,将剩下的烧鹅交给宇文诘。
“看来你的办法非常成功,京城都传开了呢!”林昀擦擦嘴,捻起桌上消食的山楂丸嚼起来。
“父皇最信鬼神,我只是抓住了这一点,今日朝会上,父皇让东宫叫停这次扩建,言外之意对东宫所办之事非常不满,朝臣启奏,也多往天谴上面引,东宫这次若不好好安抚百姓,父皇那边定会再对他心生罅隙。”宇文诘吃得文雅,赶忙咽下一口回应林昀。
“东宫经此一事会不会更加针对你?”林昀有些担忧。
他的担忧不无道理,宇文奕从来就是个眦睚必报之人,他在人前是恭顺有礼的君子,人后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,性格暴戾不说,还记仇得很,凡是惹恼他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。
兄弟阋墙,在宫中并不少见,况且宇文诘兄弟二人和宇文奕之间还因为祺妃有着弑母之仇,无论如何都无法和平共处,互相使绊子,只看最后谁能做这九五之尊。
“我和他本就是敌对关系,针对一事一直存在,我并不在乎。”宇文诘摇头神色平静。
“这么说,你的处境相当艰难啊!”林昀眉头微锁,沉闷的眸色给这张清秀的脸平添一抹忧郁。
“这么担心我?”宇文诘捏捏他脸,“你放心,我这么厉害,他不能把我怎么样。”
“我不希望你有事。”林昀没有半点笑意,权位之争从来都是残酷的,不是你死就是我亡。
胜者为王,意味着败者连命都留不住。
“我这不是好好在这儿嘛,快别皱眉了!”宇文诘试图用手指抹平眉间褶皱,“我跟你发誓,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事!”
“这可是你自己说的。”林昀的眉头这才有放松的迹象,“我别的本事没有,赚钱倒是可以,如果你做什么事钱不够的话就找我拿。”
香榭阁开了十多日,就成了京中权贵人家必逛店铺之一,玉容粉尤其畅销,因是在京城,卖给权贵那一批玉容粉的价格也提高了一半,购买之人络绎不绝,林昀赚得盆满钵满,众人觉得他背靠靖王,也没有不长眼的来找麻烦,是以生意做得特别顺畅。
“好,我们昀昀最会赚钱了,以后靠你养不是梦。”宇文诘乐了,黏糊地靠上林昀肩膀,后者像安抚小孩似的拍拍他脑袋。
这头的宇文奕可没法像宇文诘这般悠闲,皇帝虽然只让他叫停工程,但若他没有其他表示的话,估计这太子之位也做到头了。
深埋的尸骨已无法辨认谁是谁,宇文奕只好命人另寻一块风水宝地给这些逝者重新修建衣冠冢,又以大量香火祭拜,手下挨个给逝者家人送赔偿银两,随后又亲自去到京郊寺庙道观,挨个向神佛请罪了个遍。
这件事做得高调,是以城中流言风向转变,虽并非全都是赞赏他的,但也差不了多少,至少皇帝那一关是勉强过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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