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堂堂正正?这个世界只有时阙没有资格说堂堂正正!”陈老头往高处走,坐在帝后面前的台阶,明明低上一截却像踩在两人的头顶。
“若不是你用这怪病控制凡人,我师兄才不会被天道反噬,才让你有可乘之机!”
其实怪病跟埋伏时阙没有关联,但东占想套点话,只有获得越多信息才能找到一线生机。
“这不是怪病,是真相!我让所有人见到了真相!”
陈老头突然沉声,情绪激昂又下落,有一瞬间他出现颓废神色,如同弯了半辈子腰的老奴仆。
“没错,我的确利用了凡人,也利用了天道,但你知道为何时阙仅用灵气推开凡人就会遭到如此反噬吗?”
陈老头猛地划开手腕,浓稠又泛紫的血液冲入法阵,光芒再盛,中央的时阙被加速夺取灵气。
师兄皮肤透明,骨骼变浅,东占甚至能看见他幼小身体里缓慢跳动的心脏。
就算是这样,名为「时阙」的孩子依旧没有发出一丝声音,他仅仅抬眼,望向那高处的老人。
就像外界生物在凝视蚂蚁,对他的所作所为毫不关心。
“……因为这个东西,不过是压迫我们的刀,是不该存在于所有世界上的例律。”陈老头割开另外一边的手腕,再次加快法阵的运行。
时阙快要泯灭,东占急得浑身发抖:“师兄从未压迫任何人,因为有他在,修仙界才免遭数难!”
老人望向东占,突然眼神闪过一丝怜悯:“可怜小儿,你也看看世界的真相吧。”
陈老头突然双手结印,吐出舌头,他舌苔泛紫,从舌尖到舌根纹着一个奇怪的刺青。
“吾乃轩辕界燕山幻言师,唤汝聆天道,脱离此界,俯瞰你之存在,此言入心则观众生。”
老者的声音变得雄浑,他似乎在此时才是真正的强大修士,坐于山巅傲视群英,气势如巨浪滔天。
灵力炸开,如同撕裂苍穹的流星,最终坠落于阶下女子之身。
他说完看向东占,等待着她疯癫的反应。
东占什么都没感觉到。
此言入心?根本没有任何一句话传到她脑子。
看老头这百试百灵的自信样子,若是在她身上没有奏效,估计会一气之下把她弄死——
“我、我怎么在这?”
东占茫然抬头,就像有陌生人从她身体里惊醒,语气颤抖,“我不是、被打死了吗……”
只有演了。
演个能让敌人放松警惕的人设。
她想要站起来逃跑,因为不知道有绳索存在,狠狠摔在地上,血从嘴缝流出。
老头问:“你是怎么死的?”
语气高高在上,就像在审判一个灵魂是否纯洁。
“被棍子!”东占缩成一团,就像幼童的无措,“我今天上街讨饭,不小心碰到了贵人的鞋子。”
她躺地抽泣,眼泪与嘴角的血呈平行线滚落,就像这个身体与灵魂毫不相交的世界线。
“哈哈哈哈哈!”
陈老头放声大笑,笑声畅快舒坦。
“一个是最强修仙名门的弟子,一个是街边讨饭被乱棍打死的乞丐,在这里的你凭什么如此高贵?”他的笑声到最后变得阴沉,甚至有些咬牙切齿。
“这就是真相,你拥有的一切不过是运气好罢了。”
陈老头走下阶梯,来到东占跟前:“就算你不知道时阙死了代表什么,也给我好好看着。”
他说完转身,法阵加速运转,时阙的身体已经化为一团模糊的光球,或许那只是最后剩下的心脏。
东占躺在地上,等敌人终于从她身上转开视线,她表情终于暗了几分。
东占确定了这个怪病的来源——陈老头的奇怪术法就是关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