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盯着时阙,语气冷淡。
时阙一愣,沉默许久才应道:“……我以为师妹这样会高兴。”
师兄你为数不多的敏锐可以放到正常的地方,而不是这种过于扭曲的情绪解读——还是正确的。
东占差点没控制住表情。
“师兄觉得这样便有用?我不喜欢师兄这个样子。”东占离得更近,把自己的灵气输入他的伤口,明明毫无作用却像在施舍。
东占继续说:“之前还不够,你现在想用这种方式离开我?”
她声音沙哑,眼眶甚至要流出泪水:“师兄这般厌恶东占,直说便是,何必想尽办法要离开我身边。”
你别搞个神转折说讨厌哈。
意识到1级路人杀满级神这条路不太现实,会被信徒们浸猪笼的东占心想。
时阙站在原地,突然空气嗡鸣,一直盘旋的天地灵气被允许疗愈他的身体。
震颤的地面逐渐安静,时阙控制所有人的灵压也回撤,主阁重新变得稳定。
因为两人离得近,东占只能仰头看着少年,伸手想要擦他脸上的那道血痕。
但她停在半空,不再向前。
就如同时阙在阻止那场大局后没有擦她鼻下污痕一样。
所有人都处于茫然状态,毁灭世界的陨石被一根棒球棒打远,一切都变得寂静。
大家都注视着中心的两人,就像看完电影危机情节后的观众们,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。
过来。东占在心里默念。
万物静止,或许就是在等待他的动作。
时阙慢慢地,低下了头。
让自己的脸若有若无、无比生疏地碰到了那只半空中的手。
东占轻轻摩擦那处血痕:“所以师兄会离开我吗?”
时阙从不做保证或者按照自己的情绪定下约定。他被设定的内容里,真的知道「离开」的含义吗?
少年的声音极其轻,就像另一处深渊底部传来的细微回应:“不会。”
东占终于笑了,开心地去拉时阙的手,两人沾满血的手指缠绕在一起。
“那我再相信师兄最后一次。”
她说得很慢,让时阙听得很清楚。
“我是死了吗?”
“大概吧,好像看见了不可能存在的事情。”
“……掌脉们也殒命?大家还整整齐齐的。”
怔愣的声音响彻主阁,一切发生地太快,所有人的情绪像过山车一样戛然而止,都开始胡言乱语。
连窍狠狠揍了旁边好友一拳,后者甚至忘了回击,她问:“他们到底在干嘛?我看不懂。”
愈尘脉里的肴知微张着嘴,眼底的情绪就像海浪,最终她平复下来,对旁边人说:“我先回脉系了。”
“咦?龙斗结束了,师姐现在回去也没有需要治疗的弟子啊……”
没等这人说完,肴知就快速离开主阁,消失在人群的视线中。
时阙差不多自愈完成,但东占莫名觉得他脸色有些苍白,但也想不出原因。
“师妹稍等在此处。”
时阙以最快速度跃至掌脉们所处的高台,就算在下面也能听见师长们激烈的声音,但时阙仅仅简单地回复了两句,便看向最主位的老人。
老人在沉默中起身,面向所有人说:“六脉龙斗终了,各脉系优秀弟子的十阶奖励去师长处领取。”
老人最后看了时阙一眼,说完便拂袖离去,像是不愿意再停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