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砚眨一眨眼,连忙把镯子褪下来,“她送的不算。您再重新送我一遍吧!”
“哈哈哈,好。”祖母被她乖了一脸,笑得鱼尾纹都活了。
“。。。。。。”
承欢膝下,共享天伦之乐。
可是,几个嫂嫂还人事不省地躺着。气氛再好,底色总归是悲的,笑一会儿却又各自落泪。落了泪,又互相劝慰。
一晚上就这么过去了。
夜色已注满了虚空。
这一天从漩涡里回落了。府里一片华灯,和风徐来。
到了家,雪砚头一件事就是把收获的“法宝”供奉到绣像前:
翡翠指环,银丝镯。
对这两样战利品,她其实一点把握也没有。因为感应不到灵性,也瞧不出上一次那种馋人的神光,称之为“法宝”似乎是自欺欺人的糊弄了。
至于到底是不是,就让师父去鉴别吧。她只是盼着里头能有神药,求师父能赐下几粒来,嫂子们或许明天就能活蹦乱跳了。
可万一没有,那也是没办法的事。
祖母说,府里在到处寻找神医。到时就只能指望这个了。
睡前,和嬷嬷、丫鬟们拉了一会家常。
她们都为女主人骄傲极了。每人一张大笑脸,被喜神开了光似的。可是,大家都十分体贴没问战斗过程。只是相互一逗一捧地说笑,叫她的身心回落下来。
雪砚竭力表现得和平常一样,可是,身体内部仍处在厮杀的亢奋中。血液里有一股暴力的余震,怎么也消停不下来似的。
泡了个热水澡,这感觉非但没有舒缓,反而更清晰了。
好像有细微的霹雳在经脉中游走。
到了入睡时间,睡意久久地上不来,只得在床上不停地烙饼子。而这些细微的“霹雳”逐渐转变,形成了另一种渴求。
她的身体比大脑更先一步明白,自己需要更强烈的感觉来取代这一股子余震。
四哥还不回来。
破宴会真是没完没了了。
雪砚瞪眼望着帐顶的“草叶灵芝纹”,脸上滚烫地发着呆。一动也不动,像生了病一样。夜风在墙外来回轻送;她的躯骸里也有一股风,在呼应着初春的气机。
她活这么大了,头一回尝到这种旺盛的感觉。
体会到了妇人和少女的不同。好像体内有了裂缝似的。
起来灌溉了一点水,披着衣在灯下傻坐了一会。莫名想起了幼年时去乡下躲土匪,曾见到过怀崽的母牛,肚子上挤牛奶的地方像硕大的壶嘴儿。
母猪肚子上则有两排大扣子。
想到这些,她羞耻地捂住了自己的脸。
在寻思什么呢?是不是觉得自己有那想法,就跟牲口差不多了?这是人之常情嘛,女子就不能有个七情六欲?
但无论如何,这一副孤枕难眠的样子太羞耻了。
心里长满了妖艳的毒草。
回到床上继续睡,又翻了一百个身。她不得不拿出褥子下藏的书开始瞧。有着冷峻、深邃格调的术数世界,总算让她稍微冷却了一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