乡里?或是村里?,不少人?家在后院打井,就算是大热天,把鲜肉吊在井里?也能?放一两日,因井内寒凉。
以后他要是能?带着家里?人?搬进乡里?,定要也寻个?有井水的房子。
东西买齐,走得肚子也饿,于是决定没买的几样等饭后再说,暂先寻间食肆落座,此?处伙计和掌柜也认得钟洺,从他手里?买过龙虾等鱼获。
知这水上人?卖一回货就是几两、十几两,兜里?富裕着呢,必然吃得起好菜,特地?给辟了个?雅座,端上一壶好茶。
“你?们看?看?,想吃什么。”
钟洺这几个?月里?时不时教苏乙和小弟识字,现在不说认得多少,至少不是睁眼瞎。
食肆墙上挂了菜牌,一大一小两个?哥儿看?去?,半蒙半猜。
如高?汤鲍鱼、鸡汁海蚌、香糟鱼、炒螺片,凡是海里?有的他们都不点,来了这里?花大钱吃,不如回船上现捞现做。
伙计也晓得水上人?爱吃些地?上跑的,报一串菜名道:“几位点上四个?菜足够,可安排上两荤两素,另添两个?凉菜也可,或是甜食点心,小店也有拿手的几样,哥儿姐儿都爱吃。”
闻言,钟洺问过夫郎和小弟,都是爱吃肉的,便把素菜减一道,从一串菜名里?挑了糟鸡、荔枝肉、烧蹄筋、金丝焖笋四样,额外加一道五香豆腐素卷,一碗红豆芋泥。
“六个?菜有些多了,我和小仔吃不了两口。”
苏乙有心让钟洺少点一道,钟洺道:“难得出来一躺,多点一样就能?多尝一样,有我在,不怕吃不完。”
苏乙端起茶壶给他们兄弟俩添茶,闻言悠悠道:“看?来二姑说得不错。”
钟洺愣了一下才想起苏乙所指为何,咳一嗓笑道:“一道菜才几个?钱,咱们也不是日日来食肆打牙祭,其余事上我可都听你?的。”
苏乙莞尔,却也不接茬,钟涵捧着小茶杯,左看?看?,右看?看?,果断选择闭嘴不说话。
反正看?起来,他的哥哥嫂嫂也没有吵架的意思,可惜他没听闻过“打情骂俏”这四个?字,不然会觉得眼前一幕再合适不过。
清浦乡因常有客商来往,食肆里?能?尝到南北之味,凡是能?开长久的,味道没有差的,随便进一家都不会觉得饭钱白花。
三人?围着热气腾腾的好菜吃了个?心满意足,只觉这顿油水下肚,能?一气撑到年三十的晚上,当中绝不会再馋荤肉。
糟鸡酥烂,鸡肉咸香入味,连骨头都能?嚼,荔枝肉色泽红亮,酸甜下饭,钟涵吃到嘴角沾了酱汁都顾不得擦。
蹄筋这东西水上人?基本不吃,买来不易,更不晓得怎么做,苏乙是第一次吃,惊讶于它?的口感,思来想去?,觉得海里?好似没什么可以与这个?相近。
最后端上来的红豆芋泥是道甜点心,钟洺尝了一勺就没再吃,看?苏乙和钟涵喜欢,他研究一番道:“这看?着也不难,咱们过年时也学着做一碗,摆在桌上好看?。”
一家人?围坐一桌,谈的都是家常,吃得舒服自在。
饭后伙计来给茶壶续上水,三人?各拿一盏淡茶小口啜饮,钟洺坐了坐,放下茶盏起身道:“我去?解个?手,等我回来结账。”
食肆的茅房都设在后院,钟洺虽是朝后院走去?不假,却没进茅房,而是抬腿自后院到了大街上,迈入离食肆不远的银铺。
今天中午选在这间食肆吃饭,也正是为了这桩事。
进门后,迎客的还是熟悉的伙计,他掏出怀中布包的银镯放在柜台上。
“我要将这镯子熔了,重新换个?样式,若是不够,可以再添银钱。”
又拿出一节棉线,“这是我夫郎手腕的尺寸。”
伙计接过棉线绕成圈看?了看?,他们干这行的,瞥一眼就知尺寸大小,估量着道:“这只现成的镯子,拿来打个?圈口合适的足够,不必再添。”
钟洺却道:“这个?旧的太细,戴上都瞧不见?,你?且给我拿几个?更大气些的镯子式样出来,我选选再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