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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3章(第1页)

这三个【成就】和之前林久打出来的那些成就似乎有些差别。说不上来差在哪里,但就是叫人觉得,有点奇怪。“我没想到你真的能打通【虐恋情深】板块下的三个成就。”系统说。众所周知,爱情也分很多种类。系统经历过一万个任务,其中总有那么几个不走寻常路的宿主,放着甜甜恋爱不谈,非要搞虐恋情深。经历得多了以后,系统就专门为这种宿主开辟了一个成就版块,名字就叫做【虐恋情深】。基于虐恋路线与甜宠路线之间的差异,这个版块内部的成就和其他成就也存在很大差异。其中最显著的特征就是,这个版块的【成就】先针对系统宿主,然后再针对任务目标。林久这次一口气打通的三个【成就】就属于针对系统宿主的前期成就。其中,【患得患失】的正确通关方式,应当是林久将【患得患失】的情绪鲜明地表现在刘彻面前,从而打出【成就】。同理,【刀尖之上】和【盛宠之下】也同样如此。当初林久勾选这三个【成就】时,系统诧异得像是看见了一头奔跑的鲸鱼。因为就算是用脚指头思考,林久也不可能和刘彻虐恋情深吧?那场面也太猎奇了!林久也确实没和刘彻上演虐恋情深的戏码,她选择让刘彻单方面虐恋情深。“你简直是个鬼才啊。”系统说,他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绝望。“我也觉得这三个【成就】打出来得很漂亮。”林久说,似乎全然把系统的话当成了夸奖。“……”系统无话可说,心想那能不漂亮吗。【患得患失】,刘彻现在何止患得患失,系统用头发丝想都知道他必然想拉神女的手,怎么可能不想,拉住神女的手就能借助神明的视角俯瞰江山万物。可他敢来拉吗?方才那短暂片刻的共享视野就已经让他血流不止了。刘彻是个谨慎的人,短期之内他不会再拿自己的性命冒险,他不敢再来拉神女的手。【刀尖之上】,原本这个成就里的“伤口”是虚指,而换到林久这里——刘彻脸上的血可还没擦干净呢!而且不仅仅是一道伤口,而是那么多那么多,横亘过刘彻整张面孔,甚至已经超出了【刀尖之上】的范畴,更名为【刀山之上】还要更贴切些。倘若【成就】也有完成度评级,系统毫不怀疑林久又能拿到一个ssr。【盛宠之下】,林久这次给刘彻的是前无古人的盛宠,与刘彻方才那片刻的经历相对比,周幽王的烽火戏诸侯都显得拿不出手了。这一切有什么问题吗?没有任何问题啊!恰恰相反,林久堪称是【虐恋情深】版块开启以来做得最好的宿主,可以去怕教程的那种。系统又看了刘彻一眼。他脸上的伤口还在慢慢往外沁血,侍臣急匆匆地跑着出去宣召医官,有侍女小心翼翼地捧着帕子靠近刘彻,试图为他擦去满面的血。系统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战。他不能不去想,林久是不是对【虐恋情深】版块的【成就】感兴趣?仅仅是做了前三个几乎不存在话题度的【成就】,就搞出了这么猎奇的场面。这版块最后一个【成就】的名字,系统记得可是【火葬场】啊!到那时林久更能做出什么事情来?这个问题很严峻,因为林久实在十分有可能把刘彻塞进火葬场里,物理意义上的那种火葬场。但系统仅仅只是想了一下就又放下,转而开始关心另一个更为迫切的问题。“你方才说,你看见了。”系统轻声问林久,“刘彻看见了河图洛书,你看见什么了?”莫名地他就是很在意这个问题,重复着又问了一遍,“你看见什么了?”“这么在意,那你跟我一起看啊。”林久说。她抬起自己的手,缓慢地转动着手腕,姿态纯稚得就像是凝望花苞的小女孩儿。就在她抬起手腕的同时,虚空中忽然密密麻麻张开了无数只纯白的眼睛!铃铛声又响起来了。有那么一瞬间,系统觉得他的视角开始拔高,高到与云天相并列。他甚至看见一只矫健的鹰从眼前掠过,振翅之际翊羽凛然,黄金一般的瞳孔中,闪烁着尖锐的寒光。鹰?据说这种猛禽只在北方的寒风中生长。长安城也算是在北方,可距离有鹰的地方还差了很远吧?这种一看就野性犹存,不曾被人驯养和赏玩过的鹰,会出现在长安城中吗?有点奇怪啊。系统脑子里转动着这样的疑问。下一刻悬在高天上的视角忽然开始下坠,穿过风穿过光穿过鹰羽和云雾,最后轰然坠落在一片细嫩的草叶子上!系统看见踩在草上的两只马蹄。从相马的角度讲,这真是两只好马蹄,大如碗口,洁净光亮。“这里怎么又有马蹄?”系统混乱了。“稍等,我调整一下角度。”林久说。然后系统就察觉到视角稍稍往上抬了一下,他看见一些奇怪的,黑乎乎的不知道什么东西,像一个个小窝窝头,在根部用麻绳系起来,有的大一点,有的小一点。看起来似乎还有些眼熟,可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那些究竟是什么东西。视角又往下拉了一下,然后似乎是满意了,很久没有再调整。“我的……”系统近乎是呻吟着说,“你,这……”他看见马蹄,不是两个马蹄,而是两百个、两千个,甚至更多的马蹄,林立在草原之上。那些黑色的大小不一的东西,什么窝窝头,那是汉时风行在男子之间的发髻。今日站在这里的是一支军队!此时日在中天,天光大亮,卫青骑在马上,站在这支队伍的最前方。不知道出于什么缘由,他没有再往前走,而是静静地骑在马上,期间也并没有参与其他事情。顺着卫青的视线看过去,能看见站在他对面的没有军队,而只是单枪匹马的一个人。那人模样很诡异,浑身都裹在一块巨大的羊皮里,头颅微微低垂着,仿佛无力支撑脖颈,羊皮里探出两只枯瘦的手臂。就是这样的一个人,站在草原上,拦住了卫青所率领的军队。“原来如此。”林久若有所思地说,“所以这才是神最无法忍受的变动,卫青提前攻打匈奴。”在汉武朝做神女清凉殿上,神女轻轻转动着手腕,她低头注视着随之晃动的衣袖,铃铛声一声接一声,细微而持续不断地响起。刘彻没有转头看神女,他面前摆着十八册无字天书,他也不低头看,董仲舒已经退下了,他也没抬头看一眼他告退时的礼节。此刻他似乎什么都不想看,什么都不想在意,眼神放空,心神也跟着放空。柔软的指尖隔着丝帕抚摸过他流血的脸颊,侍女捧着帕子的手慢慢移动,要擦拭他眉心的血渍。刘彻抬手按住了那方在他脸上游移的丝帕。侍女的手顿住了,她抬眼看了刘彻一眼。在看清楚君王神色的那一瞬间,本能绕过大脑直接向身体发令,仿佛被蛰了一下,她即刻放开了按在丝帕上的手。刘彻说,“退下。”他的声音清晰地响起在每个人耳边,清凉殿上骤然如同被人按下了暂停键。他的声音不大,说了一遍之后也不再重复。清凉殿上,有人跑着去找侍医,有人以白银的盆盛来温水,有人焚烧传闻中可用以止血的香草。在刘彻开口之后,这些人忽然就消失了,所有侍从全部退下,清凉殿又变回了往日的岑寂。偌大宫室中,只有神女端坐其中。神女身边人来人往,唯独刘彻始终都在。系统不确定地说,“刘彻这是在撒娇吗?”嘀嗒,嘀嗒。仅仅说了两个字,刘彻满脸伤口就又更深地裂开,血一直透过丝绸的手帕,滴落到漆案上,溅起小小的血花。系统说,“恭喜你打出成就【刻骨铭心】,身上伤口容易消退,心上伤口难以痊愈。”要什么药膏宣什么侍医,神女留下的伤口,就让神女来治疗我。倘若神女想要这伤口留下——那就让这伤口留下。是……这样的意思吗?“嗯。”林久说,心不在焉,模棱两可。清凉殿发生的一切都分毫不错地传进她耳朵里,可她一点儿也没有去在意。她全神贯注地看着衣袖上的铃铛,透过那些晃动的铃铛,看着千里之外的卫青。卫青那边的场面,看起来有些过于古怪了。他身后万千士卒,却都在那一人身前止步。而那人看起来,也并非是健壮到可以以一敌百的武士。恰恰相反,他装束古怪,瘦弱得可怜,露出来的两条手臂上,布满垂下来的苍老肉皮。有人驱马上前,一边警惕地看着那个拦在卫青马前的怪人,一边轻轻说,“将军?”他在问,问卫青缘何在这时停住马蹄。一人之问,千人万人之问。在这些奔袭千里要杀人要扬名要以军功封妻荫子的年轻人眼里——不不他们甚至并不将这个怪人放在眼里。他们以为卫青只要放开缰绳,狂暴的烈马就能在片刻之间踏碎这怪人的一身血肉和骨头。所以卫青现在是在干什么?他停下了,怎么能停下?不清楚卫青是怎么做到的至少在此时,他麾下的年轻人看起来都还对他有着信服的情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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